蘇文菁接到國内的消息倉促回來的,久未居住的公寓隻收拾好了一半,清潔的阿姨們不約而同加快手上的速度。
主卧已經收拾幹淨,蘇文菁牽着柳知瀾走進去,alpha不做猶豫松開她的手進到主卧的浴室,“姐姐,我先洗個澡。”
盡管姐姐說不臭,但這話的真實性柳知瀾存疑,她自己都快受不了髒兮兮的自己。
但凡這三天落腳的網吧設置的淋浴間幹淨衛生一些,她都不會忍受得住三天不洗澡。
alpha的速度太快,蘇文菁來不及阻止,無奈搖搖頭,望着浴室門的眼眸中滿是寵溺。
這人打算等會如何出來啊?光着嗎?
出門吩咐阿姨先去買一套适合alpha尺碼的睡衣,送去幹洗店幹洗,最快速度送回來。
阿姨應下,脫掉防塵衣打算離開,被omega叫住。
蘇文菁猶豫幾秒,啟聲,吩咐她再買些alpha和omega的抑制劑、AO的信息素抑制貼。
下飛機時,取消飛行模式,眼線的消息立刻彈出,說柳知瀾正在酒吧喝酒。
蘇文菁心頭一緊,柳知瀾哪裡會喝酒,唯恐晚到一步事情會走向不可控的局面,囑咐眼線盯死,管不上托運的行李,匆匆趕來。
貼了一天一夜的信息素抑制貼快要失效,她自己都聞得到有不安分的幾縷從失效的抑制貼縫隙鑽出來。
alpha喝了酒,不知道可不可控,那些東西還是提前準備着好。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蘇家的當家人蘇明岚給她打來電話。
蘇文菁想也沒想設成靜音,随屏幕明明滅滅。
鼻子夠靈的,她才到沒多久,那人就聞到味找過來。
家裡沒收拾好,燒不了水,omega拿了兩支礦泉水折返回主卧,坐在床尾的軟沙發,聽着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緊繃的身體總算松懈下來。
小腿肚和腳跟的酸疼後知後覺地攻擊脆弱的神經,蘇文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她的瀾瀾就在裡面,就在她的身邊。
她們之間不再局限于一個四四方方的冰冷小屏幕,不再隔着幾個國家的遠距離,也沒有了該死的時差。
門内傳出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撞擊在地面的聲音。
“瀾瀾!”蘇文菁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下一秒抵達門的外邊,急聲問,“瀾瀾,你沒事吧?”
“沒事。”裡邊傳出悶悶的一聲,alpha低聲說,“我……我把沐浴露摔壞了……”
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小狗形象不合時宜地呈現在腦海中,蘇文菁有被可愛到,溫聲問,,“沒關系,摔壞就壞了,你沒受傷吧?”
“沒有。”柳知瀾應,濕漉漉的發絲貼着臉頰,水珠滾落,她嗫喏道,“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連一件小事情都能搞砸,太笨了。
酒精讓積壓在心口的情緒沸騰,苦澀的酒液似乎遊走到胸膛,滿到快爆炸,濕熱的水滴從臉頰滑落,分不清是淚還是淋浴頭噴灑的暖流。
哽咽的聲音聽得蘇文菁心裡揪着疼,手心貼着門,輕聲說,“不要這麼想,瀾瀾。”
“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被蘇明岚關在儲物間,班上的人顧忌她的身份,沒有人敢站出來,你偶然路過知曉後毫不猶豫跑來幫我,把我從儲物間放出來,還被聞風趕來的蘇明岚揍了一頓。”
“明明那時候我們不認識,明明你那樣小。”
那個挨了揍還是堅定維護在她身前的少女始終镌刻在記憶中,每一提及,每一想起,閉上眼仿佛回到了當初。
“在我心裡,你是最厲害的人。”
門裡響起不再壓抑的嚎啕大哭。
蘇文菁的眼眶通紅,淚水靜靜順着臉頰滑落,語氣依舊柔和,“哭吧,發洩出來,心裡會好受很多。”
“我回來了,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柳知瀾哭了很久,到剛開啟不久的熱水器熱水耗盡,感受到從頭淋到腳的冷意,她才抹掉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抽着鼻子,重新洗一遍身體。
洗完後,擡頭看向放衣服的架子,頓時一愣。
那裡空空如也,哪裡有她的衣服,哪來的毛巾。
水聲歇了,時刻關注動靜的蘇文菁适時敲響浴室門,揚着聲道,“開條縫,接一下睡衣和毛巾。”
正在盯着快能腌入味的髒衣服的柳知瀾如蒙大赦,高聲應了句好,忙不疊敞開一條門縫。
一隻白皙的手探進來,敏銳捕捉到一絲淡淡的葡萄清香。
蘇文菁的信息素是葡萄味。
alpha心跳落下一記重拍,垂下眼眸,接過她手中的衣服和毛巾。
“都是幹淨的,放心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