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林淼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甲”字房修煉心法,還不懂得如何收斂靈力的她,周身的靈力肉眼可見的濃郁。
瞧着林淼的修煉速度,二鬼真的是羨慕極了,揶揄道:“林執事,這樣下去,再過些日子,我都需要你罩着了。”
林淼心情大好,下颌搭在窗台,望着街道上零星的鬼群,開心道:“沒問題!姐罩你!”
二鬼聞言哭笑不得。
這段平靜的日子,令大家都漸漸地淡忘了那晚的沖突,但唯有林淼的心頭還念念不忘。
“诶,二鬼,你來看看這人是冥界哪個大戶人家,短短兩周,每隔一天我見她都要來這霓采裳買衣,這店的衣服可不便宜呐,啧啧啧。”
林淼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怎麼就她當人時是打工仔,做鬼時還是牛馬。
“我看看,”二鬼眯起眼睛,看了又看,“這不是黃泉府小姐的貼身丫鬟笑語嗎?”
“黃泉府?”林淼好奇。
“就是掌管黃泉路和忘川河的一介小冥官。”二鬼解釋着,“前幾百年,黃泉路出了叉子,所以冥帝特任命了一人專職管理兩地,但黃泉和忘川兩地過于艱苦,好幾任冥官主動請辭,直到這一任的冥官,聽說是冥後的拿出一半自己的俸祿補貼才留住他,如今冥後不知所蹤,是冥府大少主動承擔,才得以維持至今。”
“這冥後和大少為人聽起來不錯。”林淼微微點頭,“看來這補貼的俸祿很可觀啊。”
二鬼狠狠點頭,對補貼的俸祿雖很是向往,但是一想到那無星無日,開滿荒涼黃泉路的曼珠沙華,紅豔一片伴着整日整夜的孤魂野鬼凄涼的哀嚎聲,令人不寒而栗。
林淼興緻缺缺的撚起果盤中的櫻桃,慢條斯理的一口一個打發着時間。
......
“粉娘,粉娘,昨晚和我一起量衣的另外兩位姑娘,今日可到你這取衣服?自昨晚我就未曾見到她倆了。”
甯靜的街道罕見的湧起一陣嘈雜。
林淼眼睛亮起,好奇的扒在窗台向下看去,一副準備吃瓜的樣子令二鬼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連幾日,凡是下方有個風吹草動,她都要探頭看個究竟,看來真是無聊壞了。
樓下身着碧荷紋裙的女子素白着一張小臉,眼眶含淚,懇切的扯着對面五顔六色微胖女子的寬袖。
“哎呀,我剛在店内就告訴過你了,今日她倆沒來取改好的衣服,你剛也看到昨日的衣服已經改好尺寸,就是沒人來取,我還以為你要把你們三人的衣服一并取了去呢?”
粉娘柳葉眉高挑,眼裡帶着一絲不耐煩,右手使勁撥開她的手。
對面的女子踉踉跄跄,抱緊了懷裡的衣服,突然歇斯底裡:“是你,一定是你,早在過黃泉路時,就有人提醒我們如果想要平安往生,定不可到你這來裁衣,我們沒放在心上,結果......結果,她們倆都是在你店裡不見了人影。
粉娘聞此,眼神同人群中的笑語相交,再收回的視線中帶着一抹狠戾,染着大紅指甲的手卻不容拒絕的扶起癱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
“莫哭,莫哭嘛,這才剛剛晌午,說不定她們二人貪玩去别處逛了,随粉娘來店内吃些茶點,等着她們來取衣。”
粉娘沖立在左右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從後方扶上綠裙女子架起她向店内走去。
隐在人群中的笑語見此,撫了撫面紗,疾步而去。
高閣之上的林淼若有所思:“二鬼,這是第幾起來霓采裳尋人的了?”
二鬼愣了下:“好像是第三起了。”
此話說完他都愣在了原地,二人對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她看了看桌邊的青銅面具,又看了看樓下,環視了一周,最終目光落在了随風輕舞的墨色窗簾上。
毫不猶豫的拿起拿起桌上用來削水果的匕首,比了比尺寸,手起刀落的裁下一塊。
速度之快令二鬼都來不及阻攔。
她将布料對折,學着街上的女子半遮面容,轉身對二鬼說道:“二鬼,我們走,我也是時候該置辦些行頭了。”
二人鎮定自若的邁進霓采裳,進門就被各色的羅裙亂了眼,這可真是女人的天堂,不僅有各色的成衣,還有滿目耀眼的飾品,試問有誰能空手走出這霓采裳呢?
林淼情不自禁的的伸手拿起一串閃着藍彩的透鑽,細碎的光芒令她愛不釋手。
背後的二鬼看着那木匣上的價簽,抑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少年郎,少年郎,冰鑽可不能直接上手拿,快放下。”
不待林淼回頭詢問二鬼。
粉娘如花蝴蝶一般,拖着微胖的身軀卻輕巧的繞過人群來到林淼的身邊,隔着帕子不及掩耳之勢取下她手中的手鍊,小心翼翼的放回木匣。
粉娘身上脂粉味直沖林淼的鼻腔,隔着遮面都令她窒息。
她不着痕迹的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