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時間,我吩咐朔川去闊縣核實蔣崇所犯下的罪行。
果不其然,除了李冠一家,還有多家商戶被坑害。
朔川搜集了一些商戶家屬的口供,并将口供提交上去,交給州官處置。
褚右河和姚甸葉醒來的早上,觀裡的小道們為了感謝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點。
聽我說完了昨晚的情況,姚甸葉倒吸一口冷氣,感到後怕。
“幸虧三公子及早發現端倪,否則我們這些人可都要一命嗚呼了!”
她忽然愣愣瞧着我,“三公子,你的臉是被那些壞人撓的嗎?”
我雖然微微颔首,但是心裡清楚,臉上的兩道爪印,是許月胧昨夜漆黑中留下的。
許月胧低下頭,兩腮暈紅,想必也是想到昨夜場景而感到羞怯。
“這些惡人太壞了!”姚甸葉生氣道,“竟把公子的臉弄傷!……還好出門前家主給我帶了除痕的傷藥,我給公子塗上!”
不知姚甸葉從哪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然後來給我上藥。
餘光中我好像看見許月胧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有了某種意識,用手擋了一下姚甸葉伸過來的手,道:“這種事就勞煩褚記室來吧!”
褚右河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很有眼色地過來代替姚甸葉幫我上藥。
……
在天一觀停留了幾日,我們又開始趕路。
闊縣這個地界還真是不斷給我“驚喜”,路上到處都是流民,我們帶出來的錢财施舍出去了十之八九,也隻是能盡些微薄之力。
有蔣崇這樣的人做縣尉,本來就苦不堪言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我心裡正對蔣崇憎恨不已,偏偏他主動來找事,在我們即将走出闊縣範圍時,他帶着一隊人馬攔住了我們。
我下車時,他對我怒目而視,道:
“陶玉階!你來到本縣,我蔣崇給足了你面子,還好心好意讓自己府中舞姬侍候你,低眉順眼給你送去珠寶,你倒好,竟然去告我的狀!”
看來這裡的官員已經同流合污、狼狽為奸了,即使是鐵證如山的事,州官也沒有把蔣崇怎麼樣,所以他此刻才能站在這裡質問我。
我不想同他廢話,隻道:“那又怎麼樣?”
蔣崇氣得雙眉倒豎,狠狠咬牙道:“既然陶三公子不給蔣某活路,那就休怪蔣某不能讓你走出此地了!”
看樣子,蔣崇是怕我們陶家勢大,早晚要發落了他,所以準備魚死網破,殺人滅口。
他身後大約有四五十為他賣命的殺手,正等着蔣崇發号施令。
我本不在意這些人,隻是我如今是弟弟玉階,還是不能被人看出破綻,所以便會束手束腳,隻能依賴朔川和褚右河來對付他們。
蔣崇一聲令下,殺手們接二連三沖了過來。
我一一抵擋,奈何他們人多,又都痛下殺手,我隻能盡可能護住馬車裡的許月胧和姚甸葉。
朔川見我們這邊有危險,便從人群中殺出來保護我們,并對我道:“公子,你們先走,我來對付他們!”
于是我坐上馬車,調轉車頭往來的方向駛去。
可是蔣崇早有準備,埋伏了另一隊人馬擋住了我們的回路。
我與他們纏鬥了一番,很快蔣崇也騎着馬親自追了上來,陰狠狠對我笑道:“陶三公子,看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你也别怪我,誰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我先前本想公事公辦,所以才讓朔川把證據交給州官處理,誰知道蔣崇卻不知悔改,還要把壞事做絕。
蔣崇下了馬,被兩個人護着慢慢靠近馬車,他别有用意地掀開車簾,朝馬車裡看了看,那種目光像是要把馬車裡的人看穿,嘴角還揚着肆無忌憚的陰笑。
“陶三公子,托你的福,馬車裡的人,就留給蔣某好好享用一番再殺掉如何?”
許月胧和姚甸葉被蔣崇驚吓,在馬車裡抱在一起。
沒等我仔細看到許月胧的表情,車簾就被蔣崇放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得意大笑起來。
蔣崇,這可是你逼我的!我動了殺機。
一根鋼針飛出我指尖,下一刻,蔣崇的笑聲戛然而止,可惡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其他人看到蔣崇片刻後傾倒在地,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明白後便将我圍了起來。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其他,保護想保護的人才最為要緊。我攥了攥厲追刀,這把刀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出場了,今天,是時候了!
本來在刹那間這裡應該血流成河,可是此時身後又傳來了那個歌聲——“魂兒,魄兒,今非昨,青山綠水人間事,情緣未了還複來……”
又是那個老道,他這歌聲比起之前聽到的不一樣。這一次,歌聲像念咒一般,使所有人頭痛欲裂,眼前翻江倒海。
所有人都丢下了兵器,隻顧着捂耳朵,有的人甚至躺在地上打滾。
老道仿佛走到了我面前,還沖我和善的一笑。
後來我就沒了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