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一對上我的目光,就很快避開,再次試圖關門。
我的手抓着門邊,她沒能成功。
難以壓制的情緒湧上來,我一點點将我抓着門的那隻手靠近她抓着門的那隻手,直到握住了它。
我感受到了它微微的顫抖。
但是我湧上來的情緒告訴我不能放手。
我繼續注視着許月胧,她終于肯看向我的眼睛。
不過我沒能如願,她似乎并沒有在意我眼中的心意,反倒問我:
“三弟弟若是真對我有那個心思,我倒也可以考慮,隻是也該拿出些真心來!”
她突然這樣說令我很不安,這不像她的性格,我做出疑惑的神情。
果然,她道:“三弟弟做什麼事都不可瞞我,我本也嫁入了陶家,也是陶家的人了,如今你又……,至少陶家的事都應該告訴我吧!”
我多少能猜出來她為什麼要跟着我來田莊了,也許她是想知道我來田莊的目的。
她到底想做什麼呢?這個暫且不去想。
隻是她絲毫不明白我對她的用心,卻委曲求全地假裝接納我,隻是為了套我的話,這讓我感到難受。
“你想知道什麼?”我問。
她言辭閃爍:“比如……比如将來陶家出了什麼事,我們能不能自保,能不能……我們……”
她被我手掌握住的那隻手停在門上,一動不動。但我相信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是忐忑的,至于在忐忑什麼,我無法分辨。
“你放心,陶家不會有事!”我毫不遮掩地說。
“難道……公爹你們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她問。
“你是聽誰說陶家會出事的?”我反問。
她頓了頓,笑着道:“這不是因為二弟弟立功歸來不得重用,加上你們時常讨論朝事,所以我就胡亂猜測起來。”
雖然她這樣說,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她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給她什麼答案。
我不能給她什麼答案,隻說:“無論今後發生什麼,我定會護你周全。”
她很不滿意,臉色沉下來,門上的手也從我的手掌中抽出,道:
“三弟弟請回吧!”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還在誤解我。可我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清楚,一陣痛苦的掙紮之後,我選擇了最笨拙的方式——我緊緊抱住了她。
我知道自己很無禮,知道她不喜歡我這樣,但我情難自已。
我隻想讓她感受到我對她的情意。
然而,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我們聽到了李叔的聲音,他驚愕地指着我們說:“你們……”
我趕緊松開了許月胧。她羞愧難當,紅着臉把我推開,将門關死。
“三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大公子的夫人?你們做了什麼!”
李叔的表情宛如是看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我拉着李叔走開,到了一個許月胧聽不到的地方。
“這件事事出有因,”我對李叔道,“我一時難以解釋,但是希望李叔能幫我保密。”
李叔皺着眉,顯得很為難,不過他不是多事的人,我并不擔心。
“這本是陶家的家事,老奴自然不該多嘴,隻是老奴要勸三公子,還是該浪子回頭,免得惹出很多麻煩!”
我為了穩住李叔,便點個頭,很有誠意地道:“我聽李叔的,絕不敢再亂來。”
李叔歎了口氣,繼續去做事了。
我把采摘回來的菌菇交給李叔,讓他晾曬風幹,以後可以給許月胧做湯喝。
許月胧此時一定更加無法面對我,晚飯的時候我去叫她吃飯,她也不肯出來。
我隻好拎着食盒,從她窗戶越了進去。
她看到我越窗而入,也不說話,隻是怨恨地瞪視着我。
我見她雙眼紅腫,一定是哭過了。
“無論如何,也要先把飯吃了。”我将飯菜擺到桌子上。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所以對她道:“你放心,我已經跟李叔交代過了,他不會說出去的!”
她冷冷一笑,“說出去什麼?……說出你我之間不軌之事麼?”
“我們之間沒有不軌之事!”我連忙否定。
她又是一笑,笑得更諷刺了,“我從沒想過三弟弟不僅色膽包天,還如此的不知羞恥,如此明目張膽地矢口否認!”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不能言說的苦衷!”
“三弟弟是想讓我變成西薔兒那樣?玩弄夠了就一走了之,然後堂而皇之否定你所做的一切麼?”
“我們之間的事,為什麼要提到西薔兒?我和西薔兒沒有任何關系!”
“是啊!你和她沒關系,就像你和我也沒關系一樣!”
我多少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她可能是懷疑我和西薔兒有什麼私情。
難道隻是因為西薔兒送的那條刀穗就讓她産生誤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