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不可思議地捂着額頭，鮮紅的血液順着臉頰流下，他沒想到顧漁竟然真的會砸他，明明以前他的手被書頁劃破一點都會心疼半天，現在卻傷了他。

無數的事實都在告訴顧澤，顧漁是真的越來越不在乎他這個哥哥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顧漁被紅色的血迹刺痛心髒，連忙蹲下忍着懲罰一邊道歉一邊徒手去撿碎裂的台燈碎渣。

幸運的是，因為顧漁已經累計了超過三分之二的醒悟值，所以懲罰的強度也降低了，比起顧澤帶給身體的生理性疼痛，已經算輕了。

顧漁白皙的雙手接觸到碎片的一瞬間就刺破了，顧澤顧不上自己的傷，連忙抓着他的手把他拉起來。

顧澤的動作再次讓顧漁感到不适，他強忍着惡心保持着平靜，麻木地看着顧澤拿出醫療箱。

身體不受控制的顧漁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連忙手忙腳亂地翻紗布繃帶，要給顧澤包紮。

“哥，我不想再這樣了，讓我搬出去吧。”顧漁緊抿雙唇說出這句話，一隻手撩開顧澤的額頭的碎發，用塗了藥的棉簽給顧澤擦拭着傷口。

顧澤擡頭看着顧漁的臉，明明還挂着淚痕，此刻卻平靜又淡漠地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在太多的痛苦刺激得讓他不敢再靠近了吧。

“你也不想讓我這麼痛苦吧？既然要回到純粹的兄弟關系，就讓我們從保持距離開始。”顧漁咬了咬牙，冷汗涔涔地流，這具身體的反抗怎麼還這麼厲害，導緻他被系統懲罰，居然還對顧澤有這麼高的期待。

原主果然還是太單純了，有些時候攻略不是要一味地貼過去。

“不行，我答應過爸媽要照顧你一輩子。你絕不能離開我。”顧澤反應太大，顧漁剛剛對準傷口要給他貼上紗布，因為他的動作貼歪了。

顧漁隻好重新拿了一塊，再次消毒要貼上去“何必呢？哥哥，我不想給你留下的印象是個瘋子，就當為了讓我早日康複，我明天就搬出去。”

顧澤強忍着情緒，捏着眼鏡的手忍不住收緊，都沒注意到眼鏡框架都被捏變形了。

“我說，不行。”顧澤抓着顧漁的手拿過他手裡的紗布，自己貼在了額頭上，然後拉過顧漁坐下，給他的手處理傷口。

“我……”顧漁還想說什麼，顧澤卻将手指覆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他說更多。

“小漁，聽話。”顧澤的聲音居然讓顧漁感到了一股寒意。

敲門聲響起，顧澤起身隻伸出一隻手接過了東西，然後拉着顧漁往浴室走。

顧漁不明所以，對于顧澤剛剛的态度莫名的感到有些畏懼，他扭動着手腕想要掙脫，可惜纖細的手腕被顧澤一隻手就锢住，完全無法反抗。

“哥哥，你幹什麼?”顧漁被拉進浴室，門關上的一瞬間，顧澤就去開始放水。

“洗個澡早點休息吧。”顧澤調試着水溫“你手受傷了，過來我幫你。”

顧漁如臨大敵，防備地拉住衣服靠在門上，沒有說任何話，轉身開門就走，顧澤連忙追過去，一把拉住顧漁“怎麼了？以前你手骨折了不都是哥哥幫你的嗎？”

“我們不是小時候了，不是你說的嗎？而且你也受傷了，你出去吧。”顧漁拉住門把手，急切地想要逃離，無論對象是誰，那一身恥辱痕迹都不想被人看到。

顧澤沒有放手，眼神中流露出固執的情緒，他自顧自地伸手要去解顧漁的衣服紐扣，卻被顧漁用力推開，警惕地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恐懼“不要碰我！”

“系統，他有病吧？這突然的霸道是要鬧哪樣？”顧漁内心更系統吐槽。

“他感受到你不依賴他就急了呗。”系統說着居然感歎起來“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才永遠在騷動嘛。”

“你是不是抄人歌詞了你！”顧漁聽着系統的語氣，有些好奇系統的性格了。

面對顧漁的反應，顧澤明知道那是創傷應激，卻還是忍不住煩躁，他再次靠近顧漁，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繼續勸顧漁聽話。

強烈的叛逆感升起，顧漁再也無法忍受，抓住他的手就咬在了手腕上，顧澤不語，隻靜靜看着顧漁，他明白顧漁在發洩，忍着疼痛沒有掙紮躲避。

到底是不忍心，顧漁咬了幾秒就放開了，他把浴室的洗漱用品都推在了地上，俨然一副要把浴室砸了的氣勢。

等到顧漁砸累了坐在地上，顧澤才蹲下來摸他的頭“這樣任性一點才更像從前的小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