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檸說完後,找了一塊最合适的草地給他們寫生,然後翻了翻自己的帶的東西,就去找獨自在角落抽煙的趙靜群了。
“給,”陶檸遞給一瓶七神花露水給他,“塗在蚊子咬的包上,可以止癢。”
趙靜群抽煙的動作一頓,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他盯了少年片刻,把煙蒂扔地上,接過花露水,語氣聽起來是随口問的:“你怎麼知道我被蚊子咬了?”嘴角卻愉悅地勾起來。
這小基佬是偷聽他說話了吧?還挺會獻殷勤。
“剛才你在車上說沒有睡好覺,是被蚊子咬了。”陶檸頓了頓,心想家裡的蚊子從來不咬他的,但現在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是他沒有考慮周全,還好帶了花露水。
“我晚上點盤蚊香。”
是不是怕自己不睡他家了?又是送花露水又是點蚊香。
這麼一想,不知道為什麼,趙靜群心情更好了點,面上卻看不出多少情緒,剛想讓這呆子帶他去找一下宣誓的地方,旁邊就傳來何言冷嘲熱諷的聲音。
“何年年,你去重讀小學吧,連最基本的加減法都能算錯,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蠢的了......”
“何言你找罵是不是?!你自己教得什麼玩意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我也建議你去重讀小學語文,就你這語言表達能力隻有豬能聽得懂!”
“是啊,我就是在教一頭豬!”
何年年當即就火了,“啪”的一聲把物理試卷扔到地上,撸起衣袖就想和何言幹架。
趙靜歲夾在他們兩人中間,無可奈何道:“要不試一下小猴搜題呢......”
趙家有錢有權,趙靜歲成績也好,不過她喜歡畫畫,走的是藝術路線,所以這次出來就帶了畫具。
何家家裡也有錢,但比較特殊,是圈子裡不太看得起的暴發戶。
何父何母為了讓家裡融入圈子,拼命培養一雙兒女,為此把何氏兄妹送到了上流社會才能入讀的私立精英學校。
每年不包括其他費用,光學費就六七十萬的投入,所以何父何母對他們的成績和排名看得很重。
其中何言的成績勉強過得去,何年年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尤其是她不擅長的數理化,現在何言還嘲諷他,她忍不了一點,當即張牙舞爪撲了過去。
就在兩人要來一場生死決鬥時,身後響起一道幹淨柔軟的聲音:“我可以教你。”
聞言,何年年看過去。
隻見穿着洗到發白的衣物和鞋的少年緩步走來,他彎腰拾起被她卷成一團的試卷,很輕地将試卷展開,而後耐心地把試卷上的褶皺撫平。
少年垂着頭掃了幾眼,露出白皙而線條優美的側脖頸,短短幾秒便擡起頭,厚重而呆闆的黑框眼鏡後,是一雙清澈真誠的眼眸,“這些題我會,可以教你。”
何年年掐着何言的手停了下來,仿佛聽見了比何年說她是一頭豬更加可笑的事情。
她雙手抱臂,臉上的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飾,“你在搞笑吧?你知不道自己在大言不慚說什麼?你們這山溝裡學的東西能和我們比嗎?我們學校的題目,拿你們這市裡邊最好的學校比,也難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