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說的,隻可以看兩小時。”她将果盤放到江藝葉面前,又将另一隻手上的書放到書桌上,挑眉,“你看了這本小說?”
說的正是那本《天降來襲,竹馬少爺别惹我》。
她房間裡的言情小說一隻手數得過來,且大多不知道被她塞到哪個抽屜裡去,隻有這本放在書櫃最顯眼的位置,很難不注意到。
江藝葉正往嘴裡丢紅提,聞言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故意動你東西的,剛才我開電腦,它就滑下來了,我撿起來時候沒忍住看了點——但我保證沒動你房間裡的其他東西!”
“嗯,好看嗎?”蘇夏安正想着該把這本書塞哪裡去,反正她看得差不多了,大概率也不會看第二遍。
江藝葉撓撓頭:“我就看了大結局,女主的竹馬挺可憐的......不過,畢竟不是男主嘛,小說都是這樣的,女主和男主在一起,男二隻能靠邊站,就算再完美的人設也不行。”
“你要是想看我就借你。”蘇夏安攤在陽台的懶人沙發上,微風拂過,風鈴叮當作響。
這本書還是被江藝葉借走了,連帶着一大半的炸雞。
高二的月考持續兩天。
博索中學向來是小考化大考,大考化高考,整個過程要多嚴謹有多嚴謹。
關乎到自己未來在家的家庭地位,這場考試考生也不敢懈怠,踏進考場的那一刻開始就緊繃成了弦。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徐昕樂跑到蘇夏安的考場叫苦連連:“我覺得我得在家裡備點速效救心丸,我怕我媽心髒受不了我那成績。”
成績還沒出,當天晚自習班上已經蔫了一大片,好歹經曆了這麼多場大大小小的考試,自己考得怎麼樣心裡都有數。
“蘇夏安,你這次考得怎麼樣啊?”
過來的兩名女生,在班上成績和她差不多,算是她衆多“好友”中玩得比較好的兩位。
說話的叫顧敏敏,有一頭漂亮的自然卷,皮膚白皙,眼尾向下,看着你的時候給人一種無辜感;她身旁的是她的同桌,不太愛說話,戴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鏡,在班上沒什麼特别的存在感,總愛跟着顧敏敏。
這已經是第三批來問她這個問題的人了,她笑着回答:“正常發揮。看你表情,這次考得不錯吧。”
顧敏敏側坐到她前桌的空位上,兩手把玩着她桌上的水杯帶:“可别提了,我覺得排名能不掉出前十五就不錯了。”
蘇夏安轉頭去看另一名女生:“你呢?”
“就......就那樣。”女生結巴應道,應完又将頭緩緩低下。
蘇夏安早就習慣了她這幅樣子,沒有繼續問下去。顧敏敏看了一眼站着的元夏,表情似乎有些不悅,但也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又轉回來繼續跟蘇夏安說話。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倚在牆上看了半天的徐昕樂終于忍無可忍地搶回了自己的地盤,她坐在自己座位上,目光兇狠地趕走了即将到來了另一批人。
“班上一有個什麼活動,你這裡可謂是門、庭、若、市啊!”徐昕樂惡狠狠瞪了一眼,咬牙切齒道。
“他們主動來的。”蘇夏安低頭将今天考試不确定的那幾題圈了出來,拿出課本尋找對應知識點。
“反正我看你也挺不情願和她們交朋友的,不如說清楚。”徐昕樂架着個二郎腿,嘴裡咬着還沒吃完的冰棍,眼睛掃過班上的各個小團體,自顧自說道,“你和江秋綏真奇怪,人人都說異性相吸,你們兩個卻偏偏吸引同性。”
“欸,你這話說得不對,那是不吸引異性嗎,那是他們根本不敢。”
說話的是班上的體育委員,剃着寸頭,坐在班上的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平常有事沒事就往操場上跑,和江秋綏他們關系不錯,經常約在一起打球。
一來二去,幾個人就熟悉了。
“王的傳人,你有什麼見解?”徐昕樂洗耳恭聽。
王子君一手抱着球,一手在空中搖晃,頗有要好好說道說道的架勢:“我那幾個哥們兒,都朝我要過蘇夏安的聯系方式,你看現在有人找她嗎?”
高一剛開學那一會兒,确實有不少人要過她的微信,自己給的,别人給的,每天一回到家“新的朋友”那一欄總能跳出十幾二十個紅點。
起初她加過幾個,後面發現他們的問題大多一樣,沒什麼營養,她就把手機丢給了江秋綏,讓他幫忙将這些人删了。
後面這些消息就少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你這麼一說我理解了,正所謂有些人隻可遠觀不可亵玩。”徐昕樂說,“就像我和江秋綏認識了這麼久,現在還是不太敢和他說話。”
聽到這裡,蘇夏安才停下筆去看徐昕樂。
對上蘇夏安疑惑的目光,徐昕樂耐心十足地解釋:“江秋綏那樣的人,就跟天上太陽似的,普照大地,事實上沒人敢靠近。”
你對他是不是有什麼誤解?蘇夏安想問。
“你看哈,他成績好體育好,長得帥,不管男的女的他都很有禮貌,實際上他特别有邊界感!王的傳人,你和江秋綏算是球友了,你走進他心裡了嗎?”徐昕樂問。
王子君做作地拍了一下徐昕樂,故作嬌羞道:“說什麼呢,這話被别人聽去多不好。”
“......”徐昕樂白了他一眼,“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