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需要一個合适的機會進行她接下來的計劃。
醫務室的陳醫生是許阿姨的朋友,不湊巧今天中午她有事外出。醫務室裡沒有人,但這裡東西他們無權随意使用,蘇夏安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征求物品使用意見。
“東西你用就是了。冰櫃裡有冰袋,敷一敷。”陳醫生說,“記得拿塊毛巾隔着,别凍傷——江秋綏還去打球了?”
電話開了免提放在桌上,蘇夏安一邊從冰櫃裡取冰袋,一邊回複:“沒有,是别的同學。”
陳醫生沒有多問,說:“行。你們活動的時候都要注意些,你先敷着吧,我還有十五分鐘到學校。”
挂斷電話,又馬不停蹄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塊毛巾仔仔細細包着,她對這裡很熟悉,連東西具體擺放在哪都很清楚,韓清晖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跟随着她在醫務室裡來回晃動。
她剛一擡手過去,韓清晖下意識躲過,動作先腦子一步行動,兩人都一愣。
“那個......之前幫江秋綏敷習慣了。”她将用毛巾包好的冰袋遞過去,坐在對面的那把椅子上,“你自己敷吧。”
韓清晖接過冰袋,低着頭敷着,聲音不大:“之前在班上就聽說過你們兩個的事情,你們在談戀愛嗎?”
“都傳到高三去了嗎?”蘇夏安手肘支在床頭櫃上,手掌拖着臉,看着他手上的動作,漫不經心回答,“不是,我和他沒談。”
韓清晖有些不太相信,溫和一笑:“不是嗎?之前校外碰到你,你都是和他在一塊。”
“我和他從小一塊長大,是鄰居。”蘇夏安微微側過頭看向窗外瘋長的枝葉,草木葳蕤,風一帶飄飄搖搖,卷來簌簌聲響,陽光正盛,還不見秋天模樣。
“你們關系看着很不錯。”
她從窗外收回目光,坐直身體,看向面前的人:“别光說我了,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
“國慶假期你能勻出一天嗎?”
韓清晖沉吟片刻:“一天可能不行,但一号上午我有空。”
計劃安排得緊湊一些,一個上午也夠用了。
蘇夏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将提前收藏好的圖文點開,遞過去:“一号上午,能一起去這裡玩嗎?”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韓清晖有些措手不及,這算什麼?約會?蘇夏安喜歡他?
他從小到大面對過很多女孩的喜歡,無論是邀請還是送東西,對方或局促或羞赧或故作鎮定。
唯獨沒有人像眼前的她一樣,同樣是邀請,她敢直視他的眼睛,說話語氣一如往常,坦坦蕩蕩,像是朋友之間的邀約。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會錯了意。
“先别着急拒絕我。”蘇夏安豎起一根手指,連哄帶勸,“作為交換,我幫你隐藏秘密。不僅如此,我也能保證白逸箐不會将你和她們的事情說出去,特别劃算,怎麼樣,能不能接受?”
如果江秋綏在這,肯定會笑她狐狸尾巴都露出了一半,奈何這裡隻有一個心思單純的學長,沒兩下就應下了邀約。
計劃通。蘇夏安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着腿。
“敷得差不多了,這個冰袋和毛巾放在這裡可以嗎?”他說的是一個擺放在桌上的塑料盒,可能是上午有人來過,裡面放着一塊被用過的毛巾。
其實蘇夏安是想等陳醫生回來,還能順便幫他檢查傷口,搽個藥也能好得更快些。
“不用了,這樣的傷痕要是醫生問起來,不好解釋。”他無奈笑笑,起身将剛才坐過的床墊鋪平,像是有強迫症一樣,撫平好幾次确認沒有褶皺才好聲好氣詢問,“我要回教室了,你要一起嗎?”
“陳醫生,老江上午丢在這裡的毛巾——”餘湛推門而入,見到裡面兩人一愣,手也不知道是收是伸,僵硬地懸在半空,或許是酸了,緊張地搭在門把上,門把向下一滑,他險些向前栽倒。
“不進去,站門口當門神呢?”一道熟悉但很沙啞的聲音。
随後聲音的主人出現在他另一側,湊齊了一對兒門神。
“挺巧,你們兩在裡面幹嘛呢?”門神當得有些累,餘湛走進去蹭空調,瞥見塑料盒裡的冰袋和毛巾,恍悟,“你們也有人發燒了啊。”
“也”字用得巧妙,蘇夏安目光一移,望向還在當門神的江秋綏:“你發燒了?”
不問還好,一問江秋綏就感覺自己喉嚨發癢,偏頭捂嘴咳了兩聲。
“是啊,人都要燒傻了,還硬撐着。”餘湛左右探頭,沒見到人,“看來陳醫生出去買藥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