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情侶啊。”筱葭顯然不太相信，不過她很快找到了更有說服力的理由，“那就是暧昧期喽？你們嘴都要親上了，總不能還是普通朋友吧？”

照片的源頭是庫房，她接二連三被吓，被江秋綏護在懷裡。當時兩個人可能在低聲說話，他微微垂着頭，以攝像機的角度拍下，像是兩個人在接吻。

角度清奇，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都該信了。

負責洗照片的工作人員見貌辨色，立馬抓住了商機，滿舌生花：“加上旁邊恰到好處的燭光，朦胧的暧昧感。要我說，這張是我幹這一行這麼些年，抓拍出來的最有氛圍感的一張。無論是光線角度還是兩位主角，但凡缺了其中一環，都出不來這個效果。”

“而且鬼屋是最能考驗情侶感情的，有些人一着急，那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全程盯着監控，我當時就以為他是個膽子小的，沒想到關鍵時刻最先想到的是保護你，我覺得這張照片真的很有紀念意義。”

“他們說的......是你們兩個吧？”還好餘湛個頭不矮，站在人群後頭還能看清屏幕上的照片，剛才那一陣天花亂墜的吹捧，險些他真以為江秋綏和蘇夏安之間有什麼。

江秋綏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隻是一直盯着屏幕上的那堆照片，但他的重點似乎不在那張暧昧不清的照片上。

“這有幾張你的寫真，打算整一套？”餘湛手在空中一橫，指着電腦屏幕上最上一排照片，那是江秋綏單線任務時截下來的，單一個場景拍出來的數量不少，看得出工作人員很偏心。

見江秋綏還是沒說話，他幹脆大手一揮，随手指了幾張江秋綏的單人照：“這幾張洗出來，就當我送你的。”

“手機。”江秋綏對着他勾勾手。

餘湛面露不解：“你手機又沒在我這——你要我手機做什麼？”

“看得出你很欣賞我，我現拍幾張給你，友情價十塊一張。”江秋綏說。

“你還真會順着杆子往上爬，誰稀罕你照片，我真想要不會自己拍嗎？”

江秋綏左右橫掃，興味索然地走向不遠處靠在牆上的單人沙發，坐下後玩起了一旁的綠植，他掐着那枚綠葉，若有所思。

餘湛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瞥見他手中的綠葉，不勝唏噓，“你還真别說，要你真願意，有你這張臉早實現經濟自由了。”

這邊兩個人還在糾結這張臉要真下海到底能賺多少，那邊幾人已經挑好了照片。

滕濱對此不太感興趣，占着一個空位拿着手機打起了遊戲。兩位女生分别挑選好了兩組照片，在等待照片洗出來的期間，再一次問出了糾結許久的問題：“所以，兩位的關系——”

“不是情侶。”蘇夏安笑了笑，單手撐着腦袋身上散着一股随意勁兒，鼠标滾輪在她手上上下翻滾，“那張照片裡面我們也沒有接吻，角度問題。”

和筱葭手挽手的女生眼睛一亮：“那你們一定是好朋友吧，我叫滕尹露，方便的話你能給我一個他的聯系方式嗎？”

蘇夏安沒挑中合心意的照片，興緻缺缺收回了目光，而後在人群中找到了江秋綏的身影，側頭微微一笑：“我建議趁他本人還在，你親自去問他。”

她是由衷的建議，不知怎的落到了滕尹露眼中就成了是她委婉的拒絕，最後丢下一句“你們這樣有意思嗎！”就走了。

被丢下的筱葭夾在中間茫然無措，對着同樣很迷茫的蘇夏安抱歉笑笑，轉身追了出去，連洗出來的照片都沒顧得上拿。

“怎麼了？剛想過來問你有沒有挑好照片，咱們去吃飯。”餘湛掃了眼工作人員，以及他手中的照片，“這是急得連照片都沒拿？”

人已經跑遠了，這會兒要再想問那句話是什麼意識已經遲了。蘇夏安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了餘湛聽，餘湛聽完，表情複雜地看向對綠葉情有獨鐘的江秋綏。

“這事兒怪他。”餘湛壓低聲音湊了過來，“當時你不在，那女生就問了他要聯系方式，他當時說什麼來着——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他要給異性聯系方式得經過你的同意。”

這倒是一個可以學習的拒絕方式。

“其實咱們都懂，他就是不想給，要他聯系方式的人還少嗎，次次他都用這個理由。”餘湛手撐在桌子邊緣，要了一瓶汽水，灌進一口，擡擡下巴颏，“江秋綏說就算沒有喜歡的照片也可以挑幾張，他說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來鬼屋，問你要不要保存下他的高光時刻。”

三十五塊三張，她定了兩組，其中一組餘湛和韓清晖各選了一張，洗出來後她直接将照片給了他們，自己留了一張合照和一組照片。

至于另一組照片内容除了她和工作人員暫時沒有其他人知道。

不過令她挺意外的是韓清晖選的那張居然是她的單人照。問他原因，他說的是：以為是幫你選，所以選了一張我認為你會喜歡單人照。

旁聽的餘湛正經八擺地補了一句：“這張照片你可要好好保存，拿到咱學校去，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很漂亮，不會賣的。”韓清晖将照片放進口袋，對着蘇夏安微微一笑，“謝謝。”

蘇夏安剛被他哄到雲裡，餘湛翹着尾巴，緊随其後：“謝謝。本人有幸拿到蘇夏安小姐和江秋綏先生的‘親密照’，不敢想這張照片外傳得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他正拿在手中招搖，随即手中一空，照片被江秋綏一抽，再不見蹤影。

“我就開個玩笑。”餘湛啧了一聲，“我就想拿着這張照片去逗逗徐昕樂和王子君他們，想看看他們什麼表情。”

“别想。”江秋綏站在蘇夏安身邊，指節輕敲桌沿，“餓了，想吃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