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機的斷臂殘肢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應該是用不了了。”
“什麼應該,摔成這樣肯定用不了了,買部新的吧。”餘湛把摔到腳邊的電話卡撿起來放在桌上,“一樓有賣手機的。”
“不用了,我去問問能不能修。”韓清晖也不顧那些東西會不會擠壞一股腦塞進口袋,比起對手機摔壞的惋惜,他此刻的舉動更像是羞愧得無所适從。
服務生剛上菜,韓清晖沒時間吃,剛才的電話他看到了來電人的名字,是店裡打來的,今天是節假日,點餐的人多,估計是忙不過來特地喊他過去幫忙。
出門在外不能沒有手機,他手心隐隐發麻,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從容:“我能借你手機回個電話嗎?”
蘇夏安二話不說将手機遞了過去。
打完電話,韓清晖交還手機,看到他位置上的牛排,他苦笑道:“是店裡老闆催我回去,可惜了這些菜,下回我回請你吧。”
“這裡離濱湖路有點遠,你手機壞了,我打車送你回去。”蘇夏安隻字不提買手機的事情,轉頭對江秋綏說,“太多了你們吃不完,倒了也可惜,你去找範姨問她能不能幫忙打包。”
韓清晖不會沒眼力見地去說這家店不支持食物外帶,他清楚自己和眼前幾個人的差距,他們所經曆的遠比自己要豐富得多。
“行。我待會聯系她,你們先走吧。”江秋綏垂頭切着牛排,語氣很正常,表情也沒有什麼不對,實際上心裡郁悶得要命,說好就陪一上午的,這下估計要多陪一個中午,再嚴重一點,就是一天。
“原來這家店也是範姨的,你還真會給蘇夏安省錢。”餘湛扒着眼前的鵝肝,完全沒有注意江秋綏渾身上下冒出來的怨氣。
“好心當作驢肝肺。”江秋綏食不甘味,沒動幾下刀叉就放下了餐具,點開微信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不到三分鐘,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人牽着一個約莫三四歲穿着連體褲的小男孩走了過來,手上還拎着保溫盒,放在桌上:“别的沒有,就隻有這個能裝。”
“謝了。到時候洗幹淨給您送您家裡去。”江秋綏擰開盒蓋,将餐盤内的東西往裡倒,好好的食物經他一倒,毫無美感可言。
範涴清不忍直視,左右看了兩眼:“安安呢,上廁所去了?”
“跟人跑了。”江秋綏自顧自創作着獨屬于他的藝術,沒心思擡頭,或許面對的是熟悉的長輩,說話也沒個分寸。
“真酸。”範涴清揮揮手,牽着兒子向露台走,喟然長歎:“澄澄啊,你實現不了你今年的生日願望喽。”
餘湛好奇多嘴一問:“澄澄今年生日願望是什麼?”
江秋綏說:“吃你的。”
範涴清眉眼一彎,将兒子往前推了推:“來,兒子,大聲告訴哥哥,你今年生日許了什麼願望。”
許天澄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得打挺兒,意氣軒昂:“我的生日願望就是秋綏哥哥把安安姐姐娶回家,然後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噗哈哈哈哈好!”餘湛笑得雙肩聳動,“那你媽媽呢,你怎麼不和你媽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媽媽說我耽誤她出去玩,早就想把我送走了。”許天澄掙脫媽媽的手,邁着兩條小短腿把吧嗒吧嗒跑到江秋綏面前伸出兩隻手,“要抱。”
江秋綏用食指頂着他腦門:“哥哥實現不了你的願望,抱不了。”
“行了,真放心讓安安和别人走了?”範涴清将孩子牽過來,真操心起來。
“她心裡有數。”
“你說他心裡真有數嗎?人家小姑娘追他都追到店裡來了,他還有心思搖奶茶呢。”奶茶店裡小哥仗着榨汁機聲音大,當面和身邊的二哥讨論起來。
“就他那樣子,你還操心他,你先擔心你自己吧!”
“你看她手機,還有她身上的衣服,我認識,好牌子,一件随随便便都能頂我們一個月工資,反觀——”
“外賣訂單已經全都打包好了。”韓清晖解開圍裙,“附近有手機維修店,我去問問能不能修好手機。”
還在說話的人啞了火,連點幾下頭:“好,你去吧。”
蘇夏安點了一杯奶茶,手機靠着杯壁放着電影,出門時沒戴耳機,她就這麼聽着店裡柔和的音樂看着“啞劇”。
“其實你可以不用在這裡等我。”韓清晖在她手邊放下一杯熱牛奶,“你來了幾次都點了這個,是家裡人管得嚴吧。”
說是家裡人倒也算不上。蘇夏安沒有客氣,道了聲謝,收起手機:“反正我都跟着你到這來了,能不能再陪你去修手機?”
“你要是不嫌無聊的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