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慢悠悠道:“哪裡不對勁?”
瞿瀝川笑道:“有點黏人。”
陶然聞言想要直起身子:“那我去找孟舒,不黏你了。”
瞿瀝川連忙按住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柔的把她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逗你的,老子喜歡死你黏我的樣子了。”
陶然彎唇,耳邊是李澤的大叫:“靠,這局要死了要死了,川哥,你倆别膩歪了,戀愛的酸臭味熏到我了,影響我發揮。”
陶然輕笑,把手柄塞瞿瀝川懷裡,道:“乖,認真打你的遊戲。”
飯桌上,有人叫了酒,考慮到有些女孩子不能喝,又叫了些低度數雞尾酒。
瞿瀝川酒量很好,有人來找他碰杯,他就喝,那人還想找陶然,被他淡聲拒絕了,“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兩杯酒下肚他依舊面不改色,随意的倚在椅背上,一隻手放在桌面上把玩酒杯,另一隻手攬在陶然腰後握着她的手。
陶然歪頭在他耳邊道:“瞿瀝川,我去下洗手間。”
瞿瀝川低低的嗯了聲,身形未動。
陶然無奈道:“你把手放開啊,你拉着我怎麼去。”
瞿瀝川壞笑,低聲道:“你親我一口,我就放手。”
本來隻是逗她,沒想到陶然卻笑着道:“好啊!”
瞿瀝川聞言心跳都加快了。
陶然湊近他,就在嘴唇快要碰上的下一秒,腳上突然一痛。
瞿瀝川悶哼了一聲,手下意識的松開。
陶然站起身,哼笑:“叫你壞。”
她今天穿的鞋子帶點跟,剛剛踩那一下也沒留情。
瞿瀝川咬牙,低聲道:“好你個陶然,謀殺親夫啊!”
這一幕被不少人看見,陸星沉瞥了一眼,臉上神情越發淡。
瞿瀝川坐了沒一會也站起身往外走。
陶然洗完手剛走出拐角,腰間一緊,她被人緊緊囚在牆壁間。
少年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她也不掙紮,大膽的把雙臂放在他肩頭松松攬着,仰頭看他。
唇瓣被咬了一下,有點痛,陶然惱怒的擡眼,控訴:“你咬我!”
“咬的就是你。”說完瞿瀝川低頭又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下。
陶然推他卻推不動,幹脆放棄,開始熱情的回應他。
一吻結束,瞿瀝川氣息微喘,眼睛緊緊的盯着她的眸:“那杯奶茶怎麼回事?”
陶然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他肯定會秋後算賬,沒好氣道:“人家幫了我一大忙,正好看到對面新開了家奶茶店,就請他喝了,家裡小鬼也在。”
瞿瀝川還是有點不高興,腦袋埋在她脖頸,悶聲道:“你那個班長看你眼神不對勁,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陶然眸光閃了下,白皙的手指穿插進他的發間,安撫的輕觸,她笑道:“可我隻喜歡你啊。”
瞿瀝川看向她,少女唇瓣潋滟,因為親吻沾了點水漬,清澈的桃花眼溫柔,眼中倒映着他的模樣。
陶然要是想哄一個人開心,那這個人一定逃不過,瞿瀝川隻覺得自己的心柔軟的不像話。
陶然踮起腳尖親他,笑着問道:“還氣嗎?”
瞿瀝川誠實搖頭,“不氣了。”
陶然眼中笑意漸深:“乖。”
“乖有獎勵嗎?”
瞿瀝川看着她嫣紅的唇瓣眼神緊了緊,還想吻她,這麼想他也這麼做了。
不遠處,看着兩人相擁癡吻,高允英臉上閃過一絲晦暗。
身後包間門被打開,朋友喚她:“允英,你不是去上廁所嗎?傻站着幹嘛?”
高允英笑的勉強:“我現在去。”
陶然和瞿瀝川回到包間桌席都散了,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玩,打桌球的打桌球,唱歌的唱歌,氣氛火熱。
兩人不同時間出去卻同一時間回來,還去了這麼久,尤其是陶然,唇瓣紅腫的不像話,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澤沖瞿瀝川暧昧的笑了:“瀝哥好生猛。”
親的起勁的是瞿瀝川,結果陶然還沒說什麼呢,他自己臉先紅了,梗着脖子道:“閉嘴!。”
謝知遇眸子沉沉,一言不發的拿起桌上飲料一飲而盡。
他的身邊坐着孟舒,孟舒一扭頭看他把自己倒在飲料瓶裡的酒給喝了,瞬間就慌了,“欸,不是小孩,你沒事吧?”
酒精的辛辣在口腔漫延,很快暈眩感直往腦子沖,謝知遇臉頰紅的像塗了兩團胭脂,他喃喃道:“姐姐……”
孟舒啧了一聲,“一杯倒啊!”說着向陶然走去。
陶然站在不遠處,看瞿瀝川和韓延打桌球。
孟舒拍她的肩膀,指了指暈呼呼趴在桌子上的謝知遇道:“喏,他誤把我放在桌上的酒給喝了,現在怎麼辦?”
陶然皺眉,向沙發走去,推了推謝知遇的肩膀,“小鬼?”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一雙小小的胳膊緊緊抱着。
謝知遇擡起嫣紅的臉頰,癡癡的對着她笑:“姐姐,你終于和我說話了。”
他的語氣帶着點委屈,姐姐今天一天都沒理他。
陶然想抽回手,可沒想到謝知遇年紀小手勁卻不小,她一時竟抽不開。
瞿瀝川也過來了,說:“我把他送回家吧。”
“不用,你接着玩,我送就行,送完過來找你。”
瞿瀝川說:“我和你一起,一會回來再玩也一樣。”
這時韓延催促道:“瀝川到你打球了,你人呢?”
陶然好笑的推他:“這裡離我家不遠,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去玩吧。”
韓延人已經過來了,壓着瞿瀝川的肩膀往球桌那邊走,“又不是不回來了,要不要看人這麼緊啊,趕緊的,打球了。”
瞿瀝川回頭看了一眼,陶然對他擺擺手,他無奈的笑了。
陶然拎着謝知遇的領子,“小鬼,跟我走。”
謝知遇臉紅撲撲的,鳳眼迷離的看着她,也不知聽懂沒,但見陶然起身,他連忙乖乖的跟上,隻是小手緊緊的牽着她的。
陶然走後不久,陸星沉也走了,陳真見狀也連忙跟着離開。
走出喧嚷的包間,陳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今晚的這一頓飯讓她清晰的認識到她和這些富家子弟的差距,人與人生來就是不對等的。
點餐時,四位數的菜肴他們眼都不眨的和服務員報,所有人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菜單輪到她手裡時,她甚至不敢看菜名,匆匆的傳給下一個人。
這是她長這麼大吃過最貴的飯,每吞咽一口食物都仿佛都是在吞金錢。
陳真的眼裡緩緩生出一抹野心,這樣揮金如土的生活沒有人會不喜歡,如果未來她也能擁有這樣揮霍的資本那該多好。
前面一輛白色轎車近在咫尺,陳真有些心不在焉,竟不躲不避。
陸星沉皺眉,拉了她一把。
陳真堪堪擦過車身,這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她的臉色不太好,對他道:“謝謝你星沉。”
陸星沉收回手,淡淡道:“沒事,走路看路。”
來到公交站牌,兩人乘坐11路公交車回家。
回家的路程越接近,陳真身子抖動越明顯,陸星沉看了她一眼,疲憊的捏了下眉心,到底沒多說什麼。
到家後,陸星沉放下背包,不意外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辱罵怒吼,東西摔地的聲音,陳真哭喊求饒聲。
他動作微頓,繼續沉默的做着自己手上事情。
陳父打累了,把皮帶甩到地上,回屋裡躺着去了。
陳母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廚房出來,抱着陳真哭,無非是我的命好苦日子沒法過了,翻來翻去也就那幾句話。
陳真麻木的躺在地上,看着屋頂灰暗的天花闆,想要逃離這個家的欲望達到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