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21日 小滿勝萬全
旺旺仙北/文 晉江獨家首發
秋風多料峭,落葉滿長街,
少年亦懷春;
你若躊躇,我便向你走來。
——
"砰!"
鞋底與肉/體碰撞的悶響撕裂夢境,唐枝猛然從床上坐起,冷汗順着蝴蝶骨滑進棉質睡裙。
手機屏幕在淩晨五點的黑暗中泛着幽藍冷光,她心緒難安,翻出手機背面那張被反複摩挲過的證件照。
噩夢之後,唯有這張遺落的證件照能給予她最大的心理安慰。
逢早秋,夜間多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玻璃上,劃出一道道水痕,窗台上散落着零星被風卷落的粉色花瓣。
窗外的路燈還亮着,暖黃色燈光将一切渲染得剛剛好,但唐枝沒什麼心情欣賞。
她将證件照放回去,裹緊被褥,發了條消息:
[小吱吱:肉肉,我又夢到那條小巷了。]
自某次走夜路後她便留下陰影,畢業後還會隔三差五做相關的噩夢,不是在黑暗中被人跟蹤,就是遠遠地在大雪天會看到黑影。
這事還得從她高一那天晚自習說起。
學校力求升學率,絲毫不顧慮學生感受,一度将晚自習時間延長至晚上十一點。
唐枝的高中是縣裡的重點學校,弟弟念小學,父母特地租了房子陪讀,因此她不住校。
平時放學晚,唐母都會來校門口接她,但恰巧那天唐母身體不舒服,唐父出差,出租屋又隻和學校隔了一條街,唐枝便踩着交織的月光和路燈随着零星的走讀生自顧自地往家走。
穿過亮堂的街道拐進小巷,唐枝心裡沒來由地發毛,她将其歸為人類對黑暗的正常恐懼。
"月兒輕輕照,風掠過樹梢,花開在春曉,心事随風飄......"
唐枝哼着小調給自己鼓氣,進入小巷已經基本沒人,燈光也呈昏暗的橘色,她捂緊圍巾,悶着頭繼續走。
迎面有一陣歪七扭八的腳步聲傳來,唐枝往邊上靠靠,一百度近視沒戴眼鏡,她看不清對面來人,隻覺得應當避開些為妙。
但那人似乎不這麼想,湊得近些擦身而過,唐枝聞到濃郁的酒味,應該是個醉鬼,她加快腳步,不想與之糾纏。
可怕什麼來什麼,那醉鬼轉身一把抓住唐枝的胳膊。
陌生人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在黑暗中感官無限放大,她驚得心跳如雷,甩開胳膊拔腿就跑,身後的醉鬼也跟着她跑。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慌亂間她脖子上的紅圍巾散開,陣陣冷風沿着衣領鑽進身體,冷得揪心。
"砰。"
每每夢到這兒,唐枝就會因巨大的恐懼感從夢裡撕扯出來,大抵是身體觸發自我保護機能,不願讓她再次回憶。
她有時想,自己未免膽子太小了些,明明什麼都沒發生,她卻被噩夢困擾。
想得再多些,她倒是更惆怅了,那些不同程度被欺負過的女生,又該怎麼度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無數個長夜。
聊天框顯示已讀,很快就“叮”一聲傳來消息,打斷唐枝發散的思緒。
[鍋包肉:需要我唱小跳蛙還是講物種起源?]
對方的适時幽默,消散了唐枝片餘的緊張感。
[小吱吱:又玩抽象,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這條消息回過去,隔了很久也沒再收到回複,唐枝猜測鍋包肉大概也是碰巧起夜,可她自己卻是睡意全無,就這麼直愣愣的躺到七點。
迷糊間聽見室友窸窸窣窣起床的動靜,唐枝撐着身子坐起來,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枝枝,今天有早八,快起來吧。”
唐枝住的是三人寝,上床下桌,室友陳橋輕拍她的床欄,提醒她不要睡過頭。
“嗯……”
慵懶的揉揉眼睛,唐枝頂着雞窩頭從床上爬下去。
衣櫃裡清一色的休閑裝,唐枝随手拿出一件淡藍色格子衫,出門前套上一件米白色薄絨毛衣開衫,用米白色發圈将頭發随意綁在側面,将她整個人的氣質襯托的更加溫柔。
大一開學已經過去一個月,熬過軍訓,迎來普普通通的校園生活。
唐枝本就是舞蹈生,身高氣質擺在那,開學受到各類社團和部門的邀請,最終為了避免大學生活過分枯燥,她草草參加了校啦啦隊。
從秋實閣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唐枝被陳橋挽着胳膊加快步伐往教學樓趕。
“叮——”
手機傳來信息提示音,唐枝騰出手打開軟件,果然是鍋包肉的信息。
[鍋包肉:早上好小吱吱,今天吃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