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對唐枝的印象不錯,這個小姑娘禮貌謙遜,但讓她格外印象深刻,能在這一刻立馬認出唐枝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填報志願。
“現在是不是在華大舞蹈系念書呢?”
唐枝聽着劉老師準确無誤說出自己的學校專業,已經不能用震驚形容了,她與這位老師并無過多交集,老師怎麼會記得衆多學生中普普通通的她呢?
難道所有指導過的學生她都記得?那實在太厲害了。
“是的老師。”
但唐枝認為貿然詢問實在冒昧,所以隻是乖巧應下,沒有追問原因。
“恭喜恭喜呀,周時珩是不是也跟你同校?”
唐枝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喝了假酒一樣,腦袋暈乎乎的,有什麼東西瞬閃而過,讓她捋不清摸不透。
老師為什麼會從她這裡詢問周時珩?又怎麼知道周時珩與她一個學校?
若是因為這位老師記得所有學生報考的學校和專業,那未免也...太誇張了!
想到這,唐枝猶豫着開口道:“嗯...好像是。”
她有點不自信,自己該認識周時珩嗎?
“嗯嗯我猜也是。”
這話經不起推敲,但唐枝腦袋裡正在思考該如何試試老師是不是記得所有人呢?
突然她想起來,和自己同一天去填報志願的同學有個她認識的女生叫王璐,是她集訓同班的女生。
“老師,你知道王璐現在在哪裡上學嗎?”
“王璐?”
隻見劉老師皺眉思考片刻後,搖搖頭道:“這個學生我沒印象了。”
“哦哦,沒事沒事,我就是随口一問,謝謝老師。”
後來又寒暄幾句,兩人就揮手告别了。
站在原地看着劉老師的背影,唐枝腦袋裡滿是問号,她覺得自己該找個人幫忙琢磨琢磨,于是翻出自己的好友列表,點開了某個聊天框。
[唐枝:甜甜,在嗎在嗎?江湖救急。]
[任甜甜:大小姐駕到,幹哈啊小寶貝,咋啦?]
任甜甜,是唐枝高中唯一的摯友,也是唐枝集訓結束回學校備考後才認識的轉學生。
因為在東北長大,任甜甜長相随名字,口音卻是恰恰相反。
由于學籍問題,任甜甜不得不回戶籍地參加高考,也是最後一學期才轉到唐枝所在的班級。
她性格外向開朗,雖然隻比唐枝提前一周到一中,卻和衆人打成一片,甚至是其他班級都遍布任甜甜的情報網。
所以這事,問她最靠譜。
[唐枝:方便語音嗎?]
唐枝一手拿手機,一手拎着買的零食袋,唐銘見狀乖巧地将袋子接過去替唐枝分擔,姐弟二人并排往公交車站走。
[任甜甜:行啊。]
随之,語音電話便撥了過來。
開口就是任甜甜那一口純正的東北話:“寶貝不是我說你,你也忒不仗義了,這麼久不聯系我哈。”
"噗嗤。"
聽着熟悉的口音唐枝沒忍住笑出聲,讓她想起來以往每次提及口音的事,任甜甜都會認真且嚴肅的問她:寶貝,我說的不就是普通話嗎?
唐枝每每都笑的花枝亂顫,哄着她說:是是是,最正宗的普通話。
“哎呀,錯啦錯啦,我這不是來負荊請罪了嘛。”
同好友聊天,唐枝總是能顯現出平時不易表現的那一面。
“問你個事。”
唐枝簡單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叙述一遍,包括剛剛遇到那位劉老師的事情,最後提出自己的訴求:“你幫我打聽打聽,這位劉老師,是不是周時珩的代課老師。”
“嘶......”
任甜甜越聽越蹊跷,聽完後猝不及防就來了一句:“寶貝,我咋覺着你是被人做局了呢?”
但這話說完任甜甜自己都覺得不對勁,唐枝喜歡周時珩這事,任甜甜是唯一的知情者,自然也聽唐枝說過她的暗戀史,怎麼看都是一個無知少女墜入情網無法自拔的單戀。
可以說,周時珩在唐枝心裡一直就像是個紙片人,可望而不可及。
但她怎麼忽然覺得,他媽的...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呢?
但她沒有貿然開口,擔心自己随口一句話讓唐枝陷入焦慮,所以立馬趁唐枝沒反應過來改口道:
“我剛剛腦子被驢踢了,大腦離家出走,胡說幾把道的,這事我曉得了,等我去幫你打探打探奧,但這劉老師沒名沒姓可能要費點事哦乖乖。”
“好,謝謝甜甜~”
唐枝找任甜甜打聽這事,單純是她作為局中人看不清形式,所以唯一能想到的是,興許劉老師是周時珩的代課老師,所以才會知道周時珩也在華大。
連唐枝自己都沒有發現,潛意識裡,她總會切斷自己與周時珩所有可能性的鍊接。
這大概就是暗戀者的卑微。
獨屬于唐枝對周時珩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