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沉溺在程煜的炙熱的眼神中,她耳朵漸漸發熱,每次逗他都得不償失,明明他也沒說什麼情話,就能讓她心潮起伏。
她收回目光,撅着嘴道:“明年要到三月份才開學,時間好長啊。”
“我去找你。”程煜說。
“你知道我家在哪嗎?”
“你會告訴我的,不是嗎?”程煜有把握地說道。
秦蓁可不想這麼輕易答應:“看你的誠意了。”
程煜點頭,這不是難事。接着他問道:“蓁蓁,三月九号是你的生日,等你回來給你過生日。”
“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秦蓁好奇道,她也沒有告訴過程煜她的生日啊。
程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想知道你的生日還不簡單嗎?”
好像也是,秦蓁便不在糾結這個問題。
可惜,事情并沒有按照既定的軌迹發展,半夜兩點,岑秋柔給她打電話,讓她快點回家,司機已經在校外等了。
媽媽沒有說理由,隻說:“蓁蓁,快點回來,等回來你就知道了。”
媽媽的語氣脆弱,脆弱到一陣風就要将她刮走了,媽媽何時這麼脆弱過?秦蓁不敢怠慢,趕緊走了。
等在校門口的,不是他們家經常用的司機,而是一個陌生的車子,她和媽媽确認後,就上了車。
到了家,院子裡面冷冷清清,爸爸最喜歡的南天竺低垂着頭,葉子疏散,透露出一股頹敗的氣息。
她走進家門,頭頂的燈光變暗淡了,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媽媽愁眉不展地坐在沙發上,見她回來了,勉強從沙發上站起來,但是身體搖搖晃晃,下一秒就要倒了。
秦蓁小跑着上去扶住岑秋柔,皺眉道:“媽媽,發生什麼事了?”
“公司要破産了。”
“轟”的一聲,秦蓁感覺了自己的腦袋晃蕩了一下,她震驚道:“媽媽,你沒騙我吧?”
她看着岑秋柔慢慢地搖頭,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呢?爸爸呢?”秦蓁不可置信地問道,她打量着屋子,尋找爸爸。這半年來,他們每天都很忙,公司怎麼就要破産了呢?
原來是政策忽然發生變化,爸爸投資的項目全都打了水漂,以緻資金鍊斷裂,若沒有人投資,那麼秦家就要破産了。
岑秋柔突然上前來握住秦蓁的手,淚眼婆娑地說:“蓁蓁,你爸爸受不了打擊,已經将自己關在書房兩天了,你去勸勸他好嗎?”
秦蓁趕緊點了點頭,書房在二樓,她一邊消化着這個消息,一邊走到書房,她敲門:“爸爸,是我,你開門好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于開了,秦業達一臉滄桑,就連白發都多了不少。
“蓁蓁,爸爸是不是很失敗?”秦業達語氣頹廢,與之前豪氣自信的他完全不一樣。
秦蓁心中一酸,爸爸很忙,一直很忙,忙得沒有時間陪伴她,可是每個季節,爸爸都會交代助理給她添置新衣服。每次他出差了,都會去幫她買禮物,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就與她視頻通話。
高中她在學校與人起沖突,那人自己摔下樓梯,腿摔骨折了,那人的父親找到了爸爸,一定要爸爸打傷她的腿才敢罷休。爸爸一向很忙,她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爸爸會将她痛罵一頓,可是爸爸護着她:“我的女兒沒有錯,若是你一定要蠻不講理,那麼秦氏奉陪到底。”對面惱羞成怒地挂了電話。
她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但那日秦業達回家後,對她說都怪爸爸沒有時間陪你,讓你受委屈了。
秦蓁當時沒說話,但是非常震驚,據她了解,她的同學犯了錯誤,都會被父母罵的?怎麼爸爸還會覺得是她委屈了?那次之後,她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事,都會打電話給爸爸,他會迅速地幫她解決。
此時,他低垂着頭,一臉灰敗,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
秦蓁心疼:“爸爸,沒事的,你當初可以白手起家,現在也可以東山再起。”
秦業達:“蓁蓁,爸爸已經不年輕了。”
“沒事啊,你還有我可以幫你啊。隻要我們一家人同心協力,什麼難關杠不過去了?何況爸爸,你還有那麼多的朋友,我們可以去請他們幫一幫。”秦蓁安慰道。
秦業達眼中帶淚,欣慰地說:“蓁蓁,你長大了。”
秦家的資金鍊斷了,這個消息在上流圈層傳開了,秦業達本來很頹廢,經秦蓁昨晚一勸說,一早就出去找朋友幫忙。
公司是他的心血,即使保不住全部,他還希望能留下一小部分。
但是他跑了一上午,沒有一個人願意見他,等到回家,看到秦蓁和岑秋柔略顯期待的眼神,心中難受。
名利場上的人,都是見風使舵,利益先行,這個道理秦蓁和岑秋柔都明白,隻是沒想到竟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秦蓁看出秦業達的難受,安慰道:“爸爸,沒事的,我明天和你一起出,說不定會有轉機了。”
秦業達歎了一口氣:“好,我先去書房。”
秦蓁看着她爸爸的背影,隻覺得他一下子矮了許多。她心中難受,就這麼一直看着,爸爸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她聽到爸爸上樓的腳步聲,聽到了爸爸手機鈴響的聲音,可惜爸爸說話的聲音,因為距離太遠,她聽不到。
陡然,樓上傳來秦業達怒吼的聲音:“就是我秦業達死了,也絕不會将女兒嫁到你們家去。”
秦蓁和岑秋柔在樓下,都聽到秦業達的聲音,她們一臉疑惑,立刻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