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想明白爸爸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她厲聲道:“錢成磊,你做夢。”
沒想到錢成磊也不氣,他看着秦蓁拿起包就要走,怪笑道:“秦蓁,難道你忍心看着你爸爸辛苦打下的基業就此毀于一旦嗎?”
秦蓁的背影停了一下,然後快速地走了。
她這輩子是不會嫁給錢成磊的。
秦蓁回家了,她情緒低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發呆,岑秋柔看到了很是心疼,他們從小養在手心裡的女兒,為什麼也要背負起他們失敗的後果。她走了過去,餘光看到了秦蓁的手機屏幕,好像是一個男孩子給她發的消息,岑秋柔心中難受,她心疼抱住了秦蓁:“蓁蓁,你想哭就哭吧。”
秦蓁将頭埋進了岑秋柔的懷裡,眼中的淚水就這麼默默地流了下來。
秦家的公司還吊着最後一口氣,因為錢家揚言隻要秦蓁嫁給他們家的兒子,他們就投資秦家的公司。
秦業達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暴怒不已,錢家的人眦睚必報,更何況錢成磊沉迷酒色,是個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将秦蓁嫁過去,不是羊入虎口嗎?何況,他們肯定不會遵守諾言。秦業達堅決反對,錢家也不惱,揚言隻給他們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
秦業達對秦蓁說:“蓁蓁,你别有負擔,即使破産了,爸爸也不會将你嫁過去,何況破産這事與你無關,是爸媽經營不善。”
秦蓁趴到秦業達的肩上,輕聲說:“好,爸爸,我不嫁。”
秦業達比之前又振作了些,他每天早上出去,拜訪他之前的朋友,隻是每天晚上回來都筋疲力盡,不想說話,秦蓁見爸爸心情如此不好,便也每天跟着他一起出去。
秦業達心疼道:“蓁蓁,不用你去。”
那些冷眼與嘲諷,他一個人承擔就足夠了,可是不管她說什麼,秦蓁就是不聽,一定要陪着他出去。
今天拜訪的是秦業達的一個老朋友,當初他落魄時,秦業達幫助過他。秦業達之前來過兩次,恰逢他不在,但是其他的人都拜訪過了,也沒什麼希望,秦業達隻能再來碰碰運氣了。
“老秦,你來了啊,之前家裡的人說你來過,我還不信了,我們什麼關系,你要是想找我,一個電話就可以了啊。快進來快進來。”說話的是一個短小而胖的人,他的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善。
秦業達尴尬地笑笑,他打了很多電話,沒有一個接的,他心中苦澀,但還是對秦蓁說:“蓁蓁,叫德叔。”
秦蓁喊道:“德叔。”
王德抽着煙,看了秦蓁一眼:“喲,這是小蓁蓁吧,沒想到這麼大了,真是标緻啊!”
秦業達帶着秦蓁坐了下來,王德的嘴就沒有聽過,秦業達插嘴道:“王總,這次來,我是想請你幫……”
要是以前,他哪裡需要稱王德為王總啊。
王德立馬打斷秦業達的話:“你是來請我參加蓁蓁的婚禮的嗎?好說好說,我一定去參加。”
秦業達的臉變得鐵青,他打斷道:“不是!蓁蓁是不會嫁到他們家的。”
王德臉上的笑意沒了,他勸道:“業達,要我說你那個公司現在隻有錢家敢淌這個渾水,你要不将蓁蓁……”
“不可能,王德你也是看着蓁蓁長大的,你怎麼能眼看着她入火坑了。”
“怎麼就是入火坑了,至少他有錢,還能救你的公司,難不成跟着你倒欠幾百萬啊?”
秦業達非常生氣,在秦蓁的事情上他寸步不讓,他還要和王德理論,卻被秦蓁拽走了。
出了王德家的門,秦業達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他愧疚地看着秦蓁:“蓁蓁,爸爸對不起你。”
秦蓁立刻打斷他下面的話:“停,爸爸,那你會怪我不嫁去錢家嗎?”
“當然不會。”
“那就行了啊。若真沒有後路了,那我以後養你們。”秦蓁依靠在秦業達的手臂上說。
秦業達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一點,他笑道:“你這麼小,怎麼養我們?”
“畫畫啊,你忘了,我之前的畫可是賣出錢了。”秦蓁驕傲地說。
“是的是的,蓁蓁的畫還是很厲害的。”秦業達笑着說。
“啪”的一聲,前面傳出扔東西的聲音,是王家的人,他們正在扔東西,其中一個人說道:“王總說了,這些畫都太醜了,全扔了吧。”
聽到“畫”這個字眼,秦蓁就好奇,她和秦業達對視一眼,就走了上去,那些畫,全都展開了,秦蓁走得近一點了,就發現都是她的畫,她心中着急,急忙上去将那些畫都撿起來了:“你們怎麼能将這些畫都扔了?”
“你是誰啊,我們想扔就扔,你管得着嗎?”他們罵罵咧咧地走了。
秦蓁将地上的畫一一撿了起來,這些畫都是她畫了好幾天才畫出來的,也是他們喊着要買的。
遠處,還傳來他們的嘲諷聲。
“那人是誰啊。”
“你不知道啊,就是畫畫的秦蓁啊。”
“呵,長得挺好看的,沒想到畫的畫那麼不好,王總都說了,當初是礙于情面才買的。”
秦業達幫着秦蓁一起撿,他看着自己閨蜜難過的表情,心疼道:“蓁蓁,都是爸爸不好。”
要不是他當初誇贊秦蓁的畫,那些人就不會來買秦蓁的畫,蓁蓁也就不用受此侮辱。
秦蓁搖了搖頭:“爸爸,不是你的錯。我早就知道他們不是真心喜歡我的畫。”
秦業達眼睛有些發澀,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秦蓁卻仰起頭說:“爸爸沒事的,我到時候可以擺地攤,也可以把畫挂網上賺錢。”
秦蓁的神情倔強,眼眸卻像洗過一般。秦業達這輩子沒這麼難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