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剛起床，就接了一通電話，她看着那一串數字，有點熟悉。

“夜雪老師，您願意将《曉》賣出去嗎？”

秦蓁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聲音是特展區負責人的。

有人要買《曉》嗎？是誰呢？秦蓁不禁猜想起來。

負責人沒有聽到秦蓁的回答，繼續問道：“夜雪老師，您願意賣嗎？”

秦蓁心中狠狠掙紮了一番，拒絕道：“不好意思，這幅畫不賣，其他的畫都可以。”

“對方出價很高也不賣嗎？”

“對的。”秦蓁堅決道。

挂了電話，施渝刷着牙走過來，問道：“有人要買《曉》嗎？”

“你怎麼知道？”她的手機并沒有外放。

施渝白了一眼：“不用猜就知道了，《曉》獲獎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問過，你都不肯買。”

“這是我第一個獲獎的作品，當然得要留着紀念。”秦蓁說道。

“行吧，也不見你把其他獲獎的作品留下來。”施渝吐糟完就去了洗手間。

“那怎麼能一樣？這幅作品是她第一個獲獎的作品诶。”秦蓁辯解道。

施渝看向她的眼神有一點不信，秦蓁心虛地低下了頭。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那麼一丢丢的私心的，這幅畫是她年少記憶的一部分，她一點都不想賣。

時間轉瞬即逝，市集進入尾聲，客人沒有之前那麼多，找她們合作的人也變少了。

施渝就跟着秦蓁看守攤子，客人不多，秦蓁開始琢磨那四個合作項目，這四個項目中，Bond的要求最高，也最難完成，好在它的時間比較靠後，所以秦蓁打算先完成其他三個項目。

秦蓁做事很認真，做項目之前會将合作方的資料全部了解清楚，然後再去構思，呈現。

第一個品牌是一個專供女性社交的軟件，合作方希望她的畫能夠打動她們。

沒有主題，便由秦蓁自己來想，她架起了一個很小的畫闆，在上面塗塗畫畫，任由思緒在筆尖流淌。

“嗖”的一下，面前飛過一個橘黃色的影子，秦蓁吓得後退一步，向影子的方向看去。

一個又肥又圓的橘貓正可憐兮兮地看着她，不停地發出“喵嗚喵嗚”的聲音。

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秦蓁不由地蹲下身子，去摸它的頭，它一點都不怕，反而将頭伸到秦蓁面前，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

秦蓁的手不由一頓，這神情和橘寶好像，也不知道她和程煜都離開校園後，橘寶怎麼樣了？

她想的入神，沒有注意到程煜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橘寶，過來。”

熟悉的聲音引起了秦蓁的注意，她擡眼望去，就看到程煜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不遠處。黑色大衣修長挺括，襯得他身形如松，挺拔俊朗，宛若翩翩公子。

可惜，他面目沉靜，深邃的黑眸像利刃般射向橘貓，橘貓不滿地“嗷嗚”了幾聲，舔了舔秦蓁的手背，不情不願地向程煜走去。

走到半途，橘貓停住了，它轉頭看向秦蓁，圓圓的眼睛裡竟充滿了委屈。

程煜也沒有生氣，而是慢慢地走到橘貓旁邊，蹲下身子，張開手，将橘貓抱起來，低頭輕輕地撫摸它的頭。

橘貓并不領情，反而繼續叫着。

一瞬間，秦蓁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校園，清風朗月之下，清冷的少年溫柔地照顧橘貓。

正如他現在的表情，溫柔無害。

許是這一幕太過友好，秦蓁不由自主地問道：“這是當年的橘寶嗎？”

程煜聽到她的聲音，立馬擡頭望向她，瞳孔中漆黑一片，秦蓁頓時尴尬至極，眼神四處飄散，這是她第二次嘴快了。

“嗯，你還記得？”程煜淡淡地回道。

“當然記得，沒想到當初小小的一隻竟然長到這麼大一隻了。”秦蓁想程煜一定将它照顧得很好。

“挺好養的。”程煜低頭看貓，眼睛裡冒出一絲笑意，很微弱卻能感受到他對橘貓的喜歡。

秦蓁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略顯局促。

程煜抱着貓慢悠悠地起身，不經意地掃視全場，看到旁邊有一個畫架，上面塗塗抹抹，淩亂之極。

程煜微微皺眉：“這是你畫的？”

“是的。”秦蓁下意識地回答。

他微微皺眉，仿佛不相信這是她畫的。

秦蓁順着程煜的目光看過去，亂七八糟的構思，程煜不會以為這是她的水平嗎？

她想解釋又不好解釋。

程煜突然問道：“可以幫橘寶畫一張畫嗎？”

“嗯？”秦蓁疑惑，完全沒搞懂程煜是什麼意思。

程煜：“我找過很多人給橘寶畫過畫，但都差點感覺，所以想請你試試。”

程煜的話沒有任何的起伏，仿佛這是一件正常的事。秦蓁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其他的情緒，但是沒有，一點都沒有，幹幹淨淨的，仿佛他們倆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