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池不确定他的小葉子喜歡什麼風格,看他挑的那件襯衣來看,應該是喜歡嚴肅正經的。
沈君瀾揪着霍宴池的發絲,默默往霍宴池的背上又爬了一截,“主人,你怎麼還不去上班啊,你在家裡,我都沒辦法表現了。”
尤其是霍宴池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犯病的樣子,他怕霍宴池會發覺異常。
霍宴池不懂沈君瀾的表現是什麼,他裝模作樣換了身衣服,拿着一張A4紙就進了書房。
沈君瀾趴在書房門口看了好久,确定霍宴池是在認真工作,才滿意地離開。
要是沈君瀾湊近一點,他就會發現,霍宴池看似認真勾勾畫畫的紙張上,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是在他肩膀上蹭來蹭去的自己。
霍宴池害怕隻是幻覺,他想把小葉子畫下來,隻有這樣,霍宴池才感覺小葉子真真切切地存在。
沈君瀾樓上樓下看了一圈,屋裡比他以為的要幹淨的多,他隻知道霍宴池不喜歡外人來家裡,做飯打掃的阿姨都是固定時間,最近幾天霍宴池情緒不好,阿姨就隻有上午才過來。
現在應該是已經打掃過的,一塵不染,沈君瀾飄過去,阿姨正在廚房忙碌,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可憐的小葉子生出挫敗感來,他爬到五樓的落地窗前,把窗戶打開,沒一會兒功夫,一隻肉嘟嘟的小雀從花園的楊樹上飛來,一個滑鏟,差點撞在玻璃上。
“啾啾啾。”
“小雀,好久不見。”
沈君瀾把小米撒在窗台上,輕輕揉了揉小雀的羽毛,他眼饞好久了,果然手感很好
“欸,我都不敢認你,你真的化形了啊。”
小雀還是四年前的冬天認識的沈君瀾,它懶得飛走過冬,就把窩搭在别墅區的房檐下,每天都能看見沈君瀾。
他是霍宴池家裡唯一一株花,那麼大的花園,除了草,就是樹,各種各樣的樹。
沈君瀾是養在屋子裡的,跟花園那些不一樣,更何況它可是親眼見過霍宴池是怎麼樣呵護沈君瀾的,他羨慕的不得了。
時間長了,它才知道,它來的第一天沈君瀾就知道了,沈君瀾能知道所有的動植物心裡想什麼,他吸收了天地靈氣,是要渡劫化成人形的。
它當故事一樣聽了四年,沒想到沈君瀾真的化形了。
“小雀,我想為霍宴池做點什麼,可是家裡沒有我能做的,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都有人做了,我什麼都做不了。”
小雀剛想了兩個字,沈君瀾就回答道:“我昨天是想暖.床的,可是不小心睡着了。”
“那你就先暖好,等他睡着你再睡。怎麼會什麼事都有人做,你晚上做飯也可以,我看霍宴池晚上都不吃東西的,在人類世界長此以往會生病的。”
沈君瀾擔憂地點了點頭,他仔細想了想,霍宴池已經餓了三頓了,都沒有他規律。
“白天你也可以幫幫忙的,家裡要是有什麼缺胳膊少腿的,你還能給修修。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都是過去式了,有錢人都不用做。”
沈君瀾似懂非懂,他沒有小雀有經驗,小雀以前也是有錢人養的,知道應該是什麼樣子,它喜歡自由就飛走了。
據小雀描述,是那個主人不着家,它經常餓肚子,但沈君瀾卻聽到小雀抱怨,那個主人經常換對象,把家裡搞的烏煙瘴氣,還要被嫌棄它不是北長尾山雀。
沈君瀾還不懂對象是什麼意思,他隻知道,如果家裡再多一個主人,他可能要被嫌棄不是品種君子蘭。
“謝謝你小雀,我明白了,就是霍宴池缺少什麼,我就提供什麼好了。”
“嗯嗯,我走了哦,過幾天再來看你。”
小雀吃的肚子圓滾滾的,胳膊費力地扇動着,栽進它的臨時小窩裡不動了。
沈君瀾關好窗戶,啟動一旁的加濕器,又操作着掃地機器人把霍宴池的卧室收拾了一遍,阿姨是從來都不進來的。
不知是哪個屋裡傳來砰砰砰的聲響,霍宴池疑惑地起身,在三樓的雜物間裡,小小的風筝飄在半空,聲音是他的小葉子修理風筝傳來的。
沈君瀾盤着腿,把修到一半的風筝放下,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朝着霍宴池眨眼賣萌。
風筝風筝,自己飛起來很正常……吧。
沈君瀾絞着手指不敢有别的動作,他偷瞄了幾眼霍宴池,迅速給風筝打了個結。
原本輕飄飄的風筝上此刻多了幾根木頭,拿風筝線纏着,這輩子怕是都飛不起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逛家裡,這裡很多小玩意兒,是你小時候的麼,這個東西好像壞了,我想讓你開心,小雀以前說它童年最開心,我猜都是這樣,就想着修修。”
沈君瀾剛開靈智那會算成是童年,也确實開心,那會不周山的靈氣還足,草木繁盛,他能吃飽飯。
霍宴池心軟的一塌糊塗,風筝沒有壞,壞掉的是他的童年罷了。
這是那個所謂的弟弟扔掉,他撿回來的,一次都沒有飛起來過。
現在,風筝修好了,想飛多遠就飛多遠。
“風筝怎麼突然被修好了,修風筝的應該是個心靈手巧的,手藝真不錯。”
沈君瀾眼睛亮了亮,他扯着風筝站起來,矜持地揚了揚下巴,他聽出霍宴池的愉悅,輕聲說:“我也好開心。”
霍宴池果然什麼都看不出來,隻是看起來正常,實際上無時無刻都在犯病。
所以,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家裡就可以無所顧忌了。
更開心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