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無言地在黑暗中擁抱,葉修借着暗色的庇護,緊緊地、緊緊地把人擁進懷裡。雖然這層樓層空間很大、溫度很冷,卻讓人安心,這裡有葉修的溫度,葉修的呼吸,蒙在這一片天地中,時刻圍繞着她。
沈溪溪孤獨慣了,被他這麼一出弄得還有些顯得不知所措,有點不習慣,但小姑娘會盡力去适應。
隻會閉上眼睛裝作鴕鳥,還撒嬌起來,在他懷裡蹭來蹭去。
他的手有力,攬住了少女纖細的腰肢以後就不想松手。
“你耍流氓啊!”感覺到了什麼,她沒好氣道,“我說哥,剛剛那個不會是你的初kiss吧?”
葉修這才發現自己有一點肆無忌憚起來,控制了下想要繼續往下探索的手,“咳,哎,被發現就被發現了吧。”
男人道,“看來平常我讓你多吃點奶制品是有好處的嘛,摸上去就感覺很不錯。”
他這個人平常開玩笑的時候會說哥,但是在正經場合時是絕對不會說哥的,隻會說我。
“唔,”小姑娘眨眨眼,“好巧哎,我也一樣,那咱倆就平了!”
“不平不平……你踩我幹什麼!”他吃痛,“難道是我理解錯意思了?”
“我總覺得你這個人暴露出來了什麼不該暴露的屬性。”她在他懷裡樂不可支,“難道說,所有的人在喜歡的人懷裡總會暴露出一點……”
“我和你說認真的,”葉修把額頭抵在她額頭上,兩隻繞在小姑娘身後的胳膊,仿佛成了巨大的翅膀,成一種保護姿态——
似乎在說,不管沈溪溪走到哪裡,他總會慷慨地朝她伸出手來。
保護她的同時,又把自己牢牢鎖了進去。
在那條漫長的路上,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意識到了什麼,他終于發現有一個姑娘一直在追趕自己的腳步,他想放慢自己的步伐,但是不能,于是隻能偏過頭去,看了一眼滿身泥濘,但眸子裡有燦然色彩的姑娘。
神明也是有感情的。
神明不是沒有感覺。
他動容。
“我也能感覺出你對我是有那麼一點感覺的。”葉修說。
“你可以不喜歡我,不愛我……”
男人雙臂又收縮了許,力度讓她的骨骼叫嚣着不滿,但是小姑娘沒有說痛,甚至在享受這痛感。
“你别辜負我。”
他都沒有加上一句“好嗎?”,全程都用的陳述語調,而不是提出問題讓她回答。
心疼。
沈溪溪的臉紅撲撲的,眼睛亮得像融掉流淌的金,溫度高的吓人:
“嗯!我不會辜負你的!”
她不知道怎麼紅了眼圈,雙臂環着男人的肩膀眼淚要掉不掉的。
總感覺自己好卑鄙啊。
因為她,不會隻有他一個男人。
葉修不知道怎的想起了葉秋給他講過的鲛人故事,他用指尖接住了她掉下來的眼淚,并不是硬硬的珍珠,是軟的液體,而且很燙, 他的心也一并燙化了。
他在内心歎息,該拿這個姑娘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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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狹窄的樓道空間裡,孫哲平有些不耐煩的用腳踢了踢旁邊蹲着的蘇沐秋,後者連忙起身躲避着,“你這個随便亂踹人的習慣還是沒有改啊。”
“有哪一次真正踹到過?”孫哲平抱手,“你很奇怪。”
旁邊的這個男人情緒明明已經很不穩定了,但是還是沒有沖動的直接去找出門去。
“我?”揉揉有些發燙的臉頰,蘇沐秋苦笑,“為什麼會這麼說?”
“争奪是刻在人類裡最深處的記憶,我們也不例外,”孫哲平說,“我很清楚我的性子,盡管我會嫉妒、羨慕到發瘋,但我也不會做出不符合我性子的事情來,不過超出了我的底線之外的話,那就不一定了。你這家夥同樣擁有想要暴虐到毀滅全世界的氣勢,卻和我一樣把這種靈魂深處的撕殺跟吞咬全部壓了下來,這很不容易。”
他用眼神瞄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蘇沐秋:“葉修本來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淡然處之的态度也變了,可是我發現你的性子從頭到尾好像都沒怎麼變過。”
“你默認了多角關系的存在,甚至從一開始認為它就是合理的。”
“這就很奇怪了。”
“蘇沐秋,你肯定知道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男人用重音強調,“當然,我沒有讓你開口往出說的權利,可是我真誠的提個建議,你自認為做的一切對的事情,在一開始它的初衷可能并不是好的。”
蘇沐秋沉默了一會兒,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
“她是我的半身。”他閉上眼睛想,他不能說。
這些重大的秘密,他要把它們咽到喉嚨裡面去,咽到靈魂的深處,哪怕把他的骨頭砸碎,血液流完,精神被碾碎,他也不能說出來。他明白,将這些東西說出去,會對幾個人之間的關系造成無比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