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霸圖,每個人都恐于在韓文清的支配當中。
韓文清其實挺好說話的,但是他那個臉再配上他那個要吃人的氣勢,使許多不了解他的人,開始以為這個人非常兇。
張佳樂倒是對韓文清沒有什麼害怕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去和韓文清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是張佳樂在霸圖的生活并不是一直都很快樂的,他發現似乎張新傑才是比韓文清更厲害的存在。
張新傑請來營養師,要每天給他們配餐。
韓文清答應了,據說這個傳統,在張新傑剛成為副隊長的時候,就開始流行了,而且一直流傳到現在。
張新傑說,他們應當試圖去鍛煉。
于是霸圖具備了許多的健身房,他偷偷去問過周澤楷,槍王也喜歡泡在健身房裡,周澤楷遲疑了一會兒告訴他,“嗯,你們這個标準是非常正規的。”
可是聯盟第一臉是因為他是第一臉,所以要去鍛煉。
張新傑說,每天的作息應當……
張佳樂看着他的零食被沒收了好多,隻能和大孫哭訴。
孫哲平非常冷漠,“正好啊,減減你肚子上的肉。”
“哦,我的愛,我的光,我的——”
“閉嘴張佳樂,不就是沒有零食吃嗎?你可以去吃别的啊。”
“大孫你不懂!”
“大孫……那個啥,我今天看到小丫頭的零食也被沒收了,她都快哭了。”
“行了,張佳樂,你想吃零食就不要拿她找借口,”孫哲平摁摁眉心。
“哎呀,你是不知道張新傑把那個零食扯走的時候,她也差點被扯走,再差幾秒鐘就能撞到門上了。”
“我知道了,我去給她下單。”
“哈?不是!”張佳樂聽見對面的滴滴聲,感覺到了一陣無力。
大孫的态度很明顯了。
所以,他應當怎麼辦呢?
每天都能看到她蹦蹦跳跳的出現在各種場景,每天又想躲着她,在張新傑愈發嚴重的控制欲下,他去找了林敬言絮叨。
“大林啊,張新傑是怎麼了,我沒和他同隊之前,我光知道他這個人非常的嚴謹,誰知道入隊之後,這家夥完全就是個男媽媽嗎!”
林敬言被大林這個名字叫的眉頭一皺,“男媽媽啊,”他揶揄,“不知道張新傑聽到了會怎麼想。”
“哎,我和你說好像沒有用,能阻止他的大概也隻有韓文清,可是韓文清和他是一夥的,言飛和牧雲也上谏過了,被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林敬言點點頭,“韓隊确實是比較看重副隊的。”
“哎……”
張佳樂還在歎氣,小辮子無精打采的落到背後,整個人像是被包進了一團憂郁的氣體裡。
“為什麼歎氣,是追不到沈溪溪嗎?”男人冷靜問。
“什麼!”他吓的一蹦三尺高,臉蛋長成紅蝦米,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擺,“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張佳樂,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你對人家有好感好不好。”
“我我我……”
青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把臉埋在手裡,“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張佳樂的心思太過于細膩,林敬言想,從他對百花的态度就能看出來,這個人背負了太多的自我懷疑,對于百花的愧疚,他才會混到百花谷裡,當做一個普通人為公會瘋狂搶BOSS。
可能他剛退役的那會,都在把錯歸于自己的頭上,他沒能完成孫哲平交給他的任務,他辜負了隊友,和喜歡他的人。
以及,他對不起他自己。
但是孫哲平明顯的表示出态度,“你們誰也不能責罵張佳樂,張佳樂沒有欠過誰的,他盡心盡力為戰隊做到了最好,他從來也沒有欠過我的人情。”
還有鼓勵他的許多粉絲,這個人慢慢的從泥沼中走出來了,腳上還帶着泥巴,加入了新的征程。
他會舍棄一切,燃燒自己的為霸圖送上王冠。
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困擾他,青年清楚,面對感情問題時,張佳樂又回到了退縮的狀态。
光是面對孫哲平就已經讓他痛苦的了,再加上明裡暗裡的人……
林敬言沒有指出後者,張佳樂知道她的本性之後會怎麼樣?他一直在瞞着自己,不去發現小姑娘和其他人之間的蛛絲馬迹。
會瘋吧。
林敬言拍拍他的肩膀,“早點睡,明天起來跑步。”
“啊,這麼晚了!”
張佳樂還痛恨霸圖的一點是,霸圖的正選隊員需要在早晨六點二十之前起床。
六點半準時出現在門口,然後進行半個小時的晨跑。
這項活動堪稱風雨無阻。
“啊!”趕上最後一秒跑過來的張佳樂松了口氣。
“開始。”
“跑跑跑!”白言飛打着哈欠,“跑完身子就熱了。”
“走吧張佳樂。”林敬言推了一下他的背,用餘光好像看見了一個小黑影子,拖着小闆凳走過來,坐在門口,不知道幹嘛。
Q市的夏天,太陽起的特别早,一群人開玩笑說日照市的日照也比Q市的晚。
等跑夠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後,太陽已經升到了一種暖人的熱度。
林敬言跑回來,那個影子不在原地了。
等他再次換了一個衣服出來,在附近找了找,果然發現了一個小姑娘坐在小闆凳上看書。
身邊還趴了一隻小黑狗。
黑狗看見他就開始搖尾巴。
這隻狗,不知道是脊柱有問題還是怎麼樣,它走起路來有一隻腳是落不了地的。
是流浪狗,霸圖沒有把它趕出去,每天都有食堂阿姨喂它吃。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她舉起書本,念了一陣然後開始磕磕巴巴的背。
“《離騷》?”
沈溪溪看一會兒就把手蓋上字背一會兒,都沒有發現有一個男人在看她。
“哇!”突如其來的聲響把她吓了一跳。
“對,是《離騷》。”少女點點頭,“趁着早飯之前的那段時間,我要先背幾句。”
“喔,你要把全文全背下來嗎?”
“嗯。我試試。”
“為什麼要背這個?”林敬言好奇,“高中的時候我就背了離騷裡面的幾小段,上了大學,我的古文史老師說每天早上起來背一背《詩經》,看看《離騷》什麼的,修身養怡。”
他沉吟了一會兒。
“背《詩經》,我可以理解,民國的時候,大家的國學通用教材裡面都會有幾本《詩經》,民國時候的人特别喜歡拿《詩經》裡面的人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詩經不僅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也是春秋戰國時候人們進行外交活動的辭令之一。”
“《離騷》,是你很喜歡屈原嗎?我看見過有背《湘君》《湘夫人》的。”
“為了一個朋友,她很喜歡這些,我就打算背。”沈溪溪歪着頭打量了一會兒,接着眼神裡放出非常亮的神采。
甚至比地面上的陽光都亮。
“前輩,看來你和我有共同話題哦!”
“哈哈,在榮耀圈裡很少有人和我聊這些。”
“前輩,不要謙虛了,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博覽群書的人物!”
“也沒有,”林敬言說,“隻是在家父的熏陶下,才會選擇性的讀幾本書而已。”
“哪裡是幾本啊,看來是讀了很多嘛!”她舉起大拇指,“前輩,你說屈原他真的是在寅年、寅月、寅日出生的嗎?”
“應該是,'攝提'是作為'攝提格'來定義的,是用來說明作者出生年的。貞,正,正值之意。就是說,屈原是出生于寅年。孟陬,孟,開端,陬,正月的别名,正月為一年的開端,按照古代地支建月規定,十一月建子,十二月建醜,正月建寅……依此類推,至今未變。就是說,屈原生于寅月。庚寅,是幹支紀日名稱,即庚寅日這一天屈原降生到人間。屈原明晰地告訴世人,他出生于寅年、寅月、寅日。”
“根據出土青銅器銘文記載考證,'三寅疊合',是周代民俗中最尊貴、最吉祥的日子。屈原出生年、月、日三寅疊合,正表現詩人的尊貴不凡。”
“所以是故意要渲染上他是這麼一個神秘色彩的人嗎?”沈溪溪卡了半天,卡的腦子開始轉動之後坑坑巴巴的問。
“不太清楚,但是根據前人的考證,屈原本來就出生于一個巫官大家,其父親擔任過伯,也就是相當于州長的職務,名庸,所以叫伯庸。州下為闾,所謂三闾大夫就相當于是州長,采邑在洞庭湖一帶,此是屈原家世襲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