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溪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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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清路過訓練室門口,就聽到了裡面嘈雜的聲響。
“怎麼做到的……”
“牆上挂着的東西你們是看不到嗎,現在是訓練時間。訓練時間嚴禁大聲喧嘩。”
被厲聲呵斥的一群人低下頭,“回到座位上。”
“你看看老韓,前面說嚴謹大聲喧嘩,轉頭自己吼的比誰都大聲,”
韓文清不想和葉修生氣,“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回指導室。”
“我在看小朋友打遊戲啊,喏。”
“什麼遊戲?”
“訓練軟件裡面的遊戲,打雙人網球的那種,不過要一個人一台機子才能施展得開。”
葉修的眼睛深邃起來,“很了不起了,這兩個人的配合程度很高……”
“和那對雙胞胎姐妹花呢?”
“差不多吧。”
第九賽季的全明星賽上演了雙胞胎姐妹花跳水的表演活動,這兩個人可以把角色操作的像一個人一樣,連落水的弧度都是可以複刻到完美。
當場就引起了轟動。
“誰和她打?”
“方士謙啊。”
韓文清走過去。
雙打網球需要四個人,對面的兩個是模拟出來的。
但是這兩個人不在一台機子上,就開始如雲得水的,把對方打爆了。
按照最基礎的初學程度來說,其實打雙打特别好辦,球場就那麼大點位置,左半邊你的,右半邊我的。
但是,落到中線和落到底線的部分,或者說更難一點的正好打到球網上,要往下滾的那一瞬間究竟是落到誰負責的部分,那就全靠個人默契看誰來接了。
或者再難一點的,實際網球的打法也是要講究步伐和技巧的。你打回去不能保證對面要扣殺,扣殺了你得接住。
默契差的一對選手有的時候是兩個人都去接,有的時候是一個人都不動。
為什麼說雙打網球更加需要默契呢,就體現在這裡。
他們兩個人沒有見面,有沒有眼神和手勢示意,隻靠着屏幕,似乎都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隻是适當的時候出現在了适當的位置,把球打了回去而已。
韓文清皺了眉頭,不知道方士謙是過來炫耀,還是真心實意的幫她訓練的。
要訓練也大概是訓練他倆之間的默契。
在集訓營中,對她的敵視視線蔓延到到處都是,韓文清也隻能在現場站一會,這些人就會散去了。
韓文清确實對她沒什麼好感,但不是不冷眼旁觀的性子,更何況作為霸圖的隊長,目前是這個集訓營的負責人,他都得把這些無聲的躁動扼殺在搖籃裡。
霸圖男兒,渾身都是熱血。
雖然被經常評價是冷面老虎,韓文清還是有心底柔軟的一面。
他知道,這丫頭并沒有沒有什麼大錯誤犯了,要真的指責,也根本輪不到他指責。
所以他覺得喻文州的做法有些不可理喻。
喻文州什麼時候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性格了?
難道是黃少天被她影響到了戰隊不穩的程度了麼?
他找了一個沒人的時間,在榮耀大陸裡攀岩。
面前這塊裸露着石頭的峭壁,是他閑暇無事就要往這裡訓練的地點。
一望無際的黃色長牆,上看不到頂。
他按開了計時器。
“既葉秋退役之後,留在賽場上,從第一賽季征戰到第八賽季的人數屈指可數,倒不如說,隻剩下了韓文清。”
“體力會成為他最大的問題。”在葉秋的退役儀式上,電視采訪中的解說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們研究了他的訓練和比賽的有關錄像,對他從中表現出來的鬥志,感到十分的欽佩,”
僅靠着自己的雙手,韓文清操作着拳法家向上爬去。
一塊又一塊。
眼前隻盯着自己的目标,不管前面是什麼樣的石塊,不管是什麼樣的形狀,隻要攀登到上一塊,更上的那一塊,一定會等着你。
同時也要注意自己的落腳點是否穩固。
鞏固鞏固向前。
榮耀的場景一向都做得很逼真,人物的呼吸,石頭滾落下來的聲音,咆哮着的風聲,穿透石壁的雲彩。
“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單憑意志,鬥志,無法抵擋時間的摧殘。”
解說員還在深情。
腰部用力,腳往上,手可以往上的。
“如果他不能攀上高峰,就有可能一路滑向深淵。”
确實在操作過程中發生了一些小的事物,眼前完全被小的石子迷蒙住了,視野變得模糊。
韓文清不得不承認他的體力确實處于下滑狀态。
向下望一眼是令人感到害怕的高度。害怕得雙腿發軟,牙齒打顫。
“離開,對韓文清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他沒有害怕。這又怎麼樣呢?
堅定的手指攀登上了岩峰,也攀登上了巅峰。
“因為榮耀的巅峰就是這麼殘酷,萬丈光芒背後是自己對年齡抗争的勇氣,”
他一個起跳,完全跳到了峰頂。
遠處的雲海,遠處的山峰,在他眼前一覽無餘。
站在高處的人,自然比站在遠處的人看的要遠,心胸也更加開闊。
他把計時器停下。
然後就發現自己的視野在迅速下滑,飛旋。
血條也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一點。
他控制住角色,往石壁那裡打了好幾個技能,才讓他保持平衡。
等到他費了半天勁,在往上攀登幾步就可以攀登上來,再次準備攀爬上來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師傅,剛才是不是有人在這裡啊?”
方士謙操作着白衣飄飄的牧師角色,仔細聆聽,耳邊除了鷹的啼鳴并沒有别的聲音了,“沒有吧,愛徒肯定是聽錯了,除了我們誰會知道這裡有我們需要的藥草啊,弄成藥丸,到集市上去賣,可以換更多的稀有材料。”
“好吧!”蒼耳點點頭,助跑幾步,哇的跳到了牧師背上,“要師傅背我!”
決明子一個趔趄。
本來那草藥就在懸崖邊上,她這麼一撲過來,差點把他撲到深淵底下去。
好在及時的穩住了身形。
但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腳步一滑,松軟的表面頓時落下一大塊石頭,朝着懸崖那邊滾下去了。
“師傅傅,要背着走路嘛——”
被石頭砸到的韓文清:……
他應該感謝這群人是吧,沒有在他手指馬上要爬上去的瞬間,正好踩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