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到底是為什麼,王傑希回到房間的時候還在猜想。
剛才見了幾次面,為什麼感情就已經。這麼好了?
是他忽略了一些問題嗎。
方士謙在退隊前,對女生的看法和普通男人對女人的看法差不多。
“唔長得漂亮一點,身材好一點,”一頭奶奶灰的青年轉着筆,“大部分人都會這麼說的吧,但其實我對另一半沒有什麼特别的看法呢,喜歡我就好了。”
“你看,”某天他窩在角落裡看平闆,機械的電子光反照在他臉上,顯得那張臉更加沒有血色了。
“粉絲喜歡的我,是真正的我嗎。”
“我經常就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大家那麼喜歡我,這些感情真的不會讓人受寵若驚嗎?”
“無所謂。”王傑希說,“他人的喜歡與否并不會改變我對其他人的态度和評價。”
“啊啊所以是理性主義者,”方士謙嘟囔,“但是大家都喜歡别人喜歡自己吧。”
“那不可能是我。”
“是啊,對一個理性主義者來說,太多人喜歡會造成麻煩了吧。”
王傑希不明白方士謙為什麼突如其來的要和他聊這個話題。
過幾月之後就明白了。
這家夥要退役。
很多人都在惋惜,明明方士謙年齡還不算大,又沒有手傷之類的,然而王傑希隻是平靜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
“好不甘心啊,我知道我的水平已經在下滑了。”
“那就讓它停留在最輝煌的時候吧。”他在自問自答,“況且,我覺得我為了微草付出了很多。”
“那就去找你想要的東西,”王傑希知道他要說什麼,“我們,我,都很感謝你。”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要去幹嘛,總之先試試。柏清還不是很成熟,放在這個風波上退役,肯定會帶來不少麻煩。”
“他又不是小孩子。壓力才會讓他更好的成長。”
方士謙笑着搖搖頭,“冷酷無情的鷹派。”
“據說,為了讓小鷹更好的學會飛翔,老鷹會選擇把小鷹推在深淵上空。”
“沒有辦法,飛翔對鳥類來說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感覺我和你說不通啊,”他說,“嘛我是重感情的,你是完完全全的理想主義者,咱倆成為好朋友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還好。”王傑希作出評價:“相處很愉快。”
“不過啊,我退了之後你别把隊内氣氛搞得像一堂言。”
“我盡量。”
“别對他們很嚴苛哦。”
“我會的。”
“拜拜。”他潇灑的一揮手,整個微草的隊員都出來目送他。
目送這個微草的大功臣之一,治療之神的離開。
他連行李箱都沒有拿,非常簡單的背了一個挎包,戴着墨鏡,留下了一句拜拜就走了。
甚至也沒有回頭看他們。
“我不喜歡傷感。”
這是方士謙過了幾天和他說的。
“離别的場景過于難受了。”
但是。
方士謙啊。
究竟是感情,還是叫你跑到了那個人旁邊。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出國留學,不再回國内了。”Q市,王傑希和他并肩看着着急忙慌的沈溪溪路過他們。
“我說。”
奶奶灰變成了栗子色,青年有點不好意思,“嗯就是,我為了。”
“你為了她而來。不是微草。”
王傑希做好了心理準備。
“啊啊果然還是你。是啊,其中一部分也是我的問題,因為我的個人問題,我不想她受到牽連。”
一罐冰可樂飛到他手裡。
“怎麼說呢,愛才也好,欣賞也罷,我覺得我有必要來一趟,所以我就來了。”
“你在重複。”
“是嗎,可能緊張。”
“緊張什麼?”
“嗯,這個啊,傑希。”
方士謙放慢了聲音,用一種類似于呓語的聲調說,“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的意思是,就好像有什麼神秘的東西指引一樣,你發現終于遇到了那個人。”
王傑希下意識的捏緊可樂罐。
“隻要她出現,你的眼睛就會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的身影,好像全世界都在她面前去掉了色彩。”
“很抱歉,這個時候我應該是說恭喜你還是應該指出,不過是多巴胺分泌之後的結果?”
“哎也是。”
王傑希搞不懂方士謙到底要幹什麼。
————
沈溪溪也一樣。
倘若青年頭上有好感度,那麼估計是超過了喜歡的程度吧。
方士謙還在蹭她。
“好啦好啦換個地方嘛,我還去打水呢。”
“好。”
兩個人說說笑笑下來,前台直接把前台的燒水壺給他們了。
于是沈溪溪拎着水壺,抄起礦泉水就要往裡面倒。
方士謙笑眯眯的看她估量着倒多少進去。
“看我幹嘛。”小姑娘背對着也能感受到青年的視線黏着她不放,順口問了句。
“好看。”
“嘢怪肉麻的。你好肉麻哦~~”
“看來是我過于擔心你了?”甚至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沒事啊你看我活蹦亂跳的。”沈溪溪轉了幾圈,好讓他徹底放心。
“雖然是治療之神,但是對治愈心靈傷痕什麼的,比較苦手。”
她哧哧笑了:“有沒有無形的大手伸進胸膛,摸到心?”
“無形啊,沒有,但是有有形的。”
“幹嘛,要拿手貼過來?未經同意,算騷/擾哦。”
“抱歉。”
“逗你玩真好玩。”她樂在其中,“我把水壺送上去,再下來陪你聊天?”
“不了。”
方士謙注意到她穿着拖鞋露着腳趾,雖然是過了處暑幾天,溫度還沒有下來,還是叫她上去,“明天找你。”
“啊?”
“我算,計分員?”
“原來被請回來當計分員啦。”
“啊,我要是跑吐了也不用管我。”她補充。
“太勉強了吧。”
“沒事沒事——人總要挑戰一下自己嘛,我回去喽。”
她拎着水壺,順便給他買了點泡面零食,“吃吧我看你肯定沒好好吃飯,嗯,東南亞飛機飛過來也得5個小時吧,主要是太晚了,不然我還能領你去吃夜宵。”
“給,拿好。”
“咕噜。”他的肚子響應般叫了起來。
“等你退了,我們去東南亞住幾個月?”
“好啊,但是不能在海嘯特别頻繁的那幾個月去,我想想,吉隆坡挺好玩,新加坡也好,其他的不建議去。”
“嗯。”
“要不你拿上這個壺吧,先吃飯喝水,我不着急。”沈溪溪站了回來,把壺塞給他。
“我在上面住,自己回去開就行。”
“啊,好吧。”
真敏銳啊。
方士謙扒拉扒拉頭發,通過面部表情和言語能猜出來大概情況,而且好像也不是非常刻意的在問他。
方士謙上樓。
和她選擇了不同的電梯。
什麼叫等你退了。
蹲守半天的黃少天小心翼翼的,他發誓他不是有意偷聽,是他本來就蹲在她房間門口,叫她出來拿特産的。
結果特産沒拿到,先是跑過來個王傑希,天哪,大晚上的他的大小眼更吓人了好嗎,然後又跑過來個方士謙。
他和方士謙算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