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生怕羅家寶的老婆說不該說的話,下意識就把奚越支走。
然而羅家寶那個該死的雜碎,他竟然就在碼頭。他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奚越身邊的時候偷偷跟在他身後。
他想做什麼?
蔣在野怒不可遏。
于是他讓保镖送奚越回去,去貧民窟找羅家寶算賬。他老婆知道這件事嗎?有為他打掩護嗎?
最好沒有。今晚碼頭上的那艘船,就是要送一些非法入境回去的。羅家寶本來應該在裡面的。
去默特爾大道的路上,他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蔣女士歎了口氣,叮囑他:“不要打架,寶寶,沒必要和那種人動手。”
“知道了mommy。”
蔣在野答應得好好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不止他們一撥人在找羅家寶。蔣在野帶人進去的時候,迎面碰上墨西哥人。兩撥人目标一緻發生了口角,當即就動了手。
那邊大概能猜到蔣在野這邊的身份,有所顧忌。打架是一回事,械鬥又是另一回事了。等蔣在野推開羅家寶家的門的時候,惹事的男人不在。
他在衣櫃裡找到了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說,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她和孩子身上和白天别無二緻。蔣在野信她。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羅家寶有多混蛋,要是那個雜碎回過家,她們的身上不會完好無傷。
蔣在野偶爾會幫他媽打打下手,話事人說到底是蔣昭華。他沒有多說什麼,正要離開。
女人卻叫她女兒提着一個塑料袋過來送給蔣在野,說感謝他今天過來保護她們,她知道有人在找她丈夫。也感謝蔣在野還願意給他們提供工作。
蔣在野沉默了一會兒,接過塑料袋,留下兩個人保護她們。他媽應該很快會過來,她會給她們安排新住處的。
一出去就遇到了趙毅,總是被他媽派來給他善後的表哥。
蔣在野的血液還在持續沸騰,他始終無法冷靜下來,肢體碰撞讓他腎上腺素持續分泌,整個人處于一種過度興奮後的應激狀态。
趙毅想幫他包紮,他差點肌肉記憶把趙毅給鎖喉。
需要一些東西來幫助平靜。
蔣在野突然很想見見奚越。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之前跟這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平靜愉快的。正好奚越在辦公樓收拾背包的時候,不小心把卡掉在沙發縫裡,蔣在野晚上搜樓,想抓羅家寶的時候正好拾到了。
為什麼不去呢?他摸着口袋裡的卡想。是什麼在指引他去,或許就是這場全城大雨。奚越明明是喜歡陽光可愛的男生的。他被雨淋濕的話,還會可愛又可憐。
于是蔣在野告訴司機,轉道去哥大。
他如願見到了溫柔的小奚老師,被他領回了宿舍,和他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Zane,起床。”
“呼——”
“起床,蔣在野,你怎麼這麼能睡啊?”
“不起來,起不來,還想睡……”
他抱住了什麼東西,觸感光滑。
“今天沒有安排嗎?”
“嗯,今天不上課……”
他美高都畢業兩個月了。
抱着的東西從懷裡抽離,蔣在野實在太困了,他腦子裡昏沉沉的難受。他很多年沒有生過病了,這一下病來如山倒,他自己都沒發現。
宿舍裡靜悄悄的,主人悄悄離開,沒有打擾他睡眠。
蔣在野卻縮成一團,身上又冷又熱,汗如雨下。頭痛,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可他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在這空間裡,少了令他安心的氣息。
于是反反複複地做着壓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