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别墅,陽光穿過落地窗落在身邊,幾個大男人看似在看電影,實則一點内容沒記住。
周彭朗吃着點心,眼睛盯着周歲甯搞出來的電影,沒有挪開,“所以你就這麼說出來,被拒絕,然後被鎖在門外。步驟不對,結果全錯,你牛。”
曹競無情嘲笑:“你沒睡醒就去的吧,腦子一點不帶。”
李不畏:“又不是昨天就定,今天就結,都沒被逼急,她當然不會同意。要我說你就悄悄把她不喜歡的人處理掉,讓孟家不敢想賣孩子的事,别聽周彭朗搞那什麼合約婚姻,反正他們能找到的人都是你能處理的。”
窦章:“那多累。我可聽說有人準備套近乎了,說不定過幾天就着孟安這條線站在他面前。哎喲,熱衷學術的孟醫生要是被對方表象迷惑,完喽。”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淨說些紮心窩子的話,偏偏他們還不覺得。可羅彥聽着他們的話沒急,看見助理的消息卻急得站起來。
意識到不對,曹競正色道:“出事了?”
羅彥盯着窦章,眼神複雜地說:“有人整她。”
時間倒回兩小時。
不久前剛下過雨,地面還是濕的,但太陽已經出來。孟安磨掉腳底的濕土,乘坐電梯來到租住的公寓前。
租房時說好的三月一付,她上個月二十号才交過。經過一年的相處,她大緻了解房東的脾氣,是個好說話的中年人,不會沒有理由的把她趕走,更不會做出忽然換鎖的行為。
看着乘電梯下來的房東,孟安問:“是租房合同有問題嗎?”
“不是不是,”房東阿姨趕緊解釋,“有人來小區看房子,在我家走了走就說想買。我在那住好多年了,不好搬,他就高價買下你現在住的地方。他給的真的太多,還着急,阿姨也是沒辦法。”
房東的臉上全是被金錢砸中的喜悅,沒想到那個冤大頭願意給這麼多錢。要說對方着急也是真着急,合同說簽就簽還要求換鎖,她隻能趕緊通知租客來搬東西。
“等下有人上門來換鎖,你先把客廳的東西收拾一下,小心别被拿走。”
鎖芯轉動,房東将門打開。裡面的東西還保持在她走前的樣子,窗簾拉開一半,讓光照進來;室内有智能管家打掃,依舊整潔幹淨;玄關處的拖鞋也保留走前的樣子。
孟安認命地收拾她留在客廳的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她不擅長做飯,冰箱裡基本是速食食品,廚房也沒什麼調味料。客廳隻有毯子、一個小型投影儀和一盆巴掌大的仙人掌。浴室裡的東西基本被帶到羅彥家裡,剩下就是最麻煩。
因為衣櫃不夠放,其他季節的衣服都裝在抽拉箱裡。抽拉箱是堆疊式的,帶走的話一個個搬就好。但她還買了一個體積比較大的落地衣架,得拆開裝好才能帶走從卧室帶出去。零零散散的小件物品要找個箱子裝起來,囤積的日用品也要仔細安放。
除此之外還有大件,自費購買的書桌、洗衣機、床頭櫃、書櫃、模拟艙,即使能搬走也沒地方放。
要放二手市場賣掉嗎,孟安心想。
“必須今天把所有東西搬走嗎?”
房東回答:“說是明天讓人上門打掃。我有買家電話,我幫你問下。”
一天之内讓人搬走還是太難了,房東阿姨看看搬不走的大件貨,也想讓對面再給幾天。
她當租客的面找到對方的電話,直接打過去。然而聽見男人的聲音,孟安感覺一陣惡寒,仿佛被毒蛇纏上。
還不如丢掉呢!
不好的回憶在腦中清晰放大,她趕緊捂住電話,向房東保證:“我今天就能幫完。”
房東阿姨擔心道:“身體要緊,辦不完也沒事的。”
“我可以的,真的。”
孟安笃定地回答,實則在想不搬也可以,全都丢掉。
對丢掉,她眼神清澈,準備再跑一次。在對方出現前,她隻要消失得夠早就不會有問題。
可比電話裡還清楚的身影自身後傳來。
“上次你花三天才搬完,這次确定一天就可以?”電話那頭的人站在門外,手機界面還停留在通話狀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醫生,惡劣地笑着,“好久不見,需要我幫忙嗎?”
和羅彥差不多的身高與體型,楊唯先給人的壓迫感更重。除了感興趣的東西,他從來不會拿正眼去看,而一旦看上就别想逃走。
孟安戒備地繃緊,疏離道:“不需要,我和你不熟。”
令她毛骨悚然地眼神,楊唯先漫不經心道:“好啊,我看你搬而且今天必須搬走。”
他所謂的看着她搬是真的看着,從樓上盯到樓下,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兩人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如果她要跑,對方輕易就能抓住。因此她清楚自己走不掉了,硬着頭皮加快動作。
直到丢掉最後一袋垃圾,孟安累得夠嗆卻不敢停下,生怕對方一個抽筋像上次一樣掐住她的脖子說着要把她關起來的話。那種窒息感,針頭對準眼睛的瞬間,她的前半生走馬燈式在眼前播放。
她需要幫手,需要不僅能幹,還能和他硬碰硬的幫手。
密閉的空間内,列表裡的人被挑挑揀揀,手指隻能停頓在那個名字上。她果斷點開,将地址發過去。
突然地,沒有任何防備地,陌生的體溫出現在身後,處于極近的距離。楊唯先的呼吸聲在耳邊炸開,令人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