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歆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朝着這方面發展,起初他們隻是偶爾會發個消息,後來頻次逐漸增多。
好像是有一天,景頁發了一張高糊的跑步照片過來,應該是自拍的,對着胸口向下拍的那種,能清晰地看胸肌的輪廓,還有肩窩那邊的凹陷,腿很長、又直,運動短褲遮在膝蓋之上,能清晰地看到邊緣處的大腿肌肉線條。
興許是那天應酬喝了酒,有些上頭,她幾乎沒過腦子,就給人發了個語音條過去,是誇他身材好還是質問為什麼發照片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清晰地知道,語音條剛發出去,那張照片就撤回了。
景頁說他不好意思,甘歆卻覺得他是故意的。
本來兩人對話大多是在說電影,偶爾景頁會發些景色照片來,甘歆認得出,他和自己在一個城市,雖然她特意把自己的城市隐藏了,但她認準了景頁也知道,因為他總是滴水不漏,聰明得有些過頭。
事實證明,景頁确實是故意的。
他後來愈發大膽起來,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發照片,還會問她覺得怎麼樣,甘歆有一次開玩笑問他,是到底希望自己真實評價,還是誇他帥,景頁沉默了很久,回了幾個字給她。
“隻是想吸引你。”
甘歆對事物的觀察很細緻,從這些照片裡,她知道景頁一定比她小一些,那種活力,三十多歲的人很少見。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戀愛,身體比心更快躁動起來,回過神來後的她,都覺得自己像個太久沒汲取精氣的老巫婆,她都給自己氣笑了,思索了一下,回了更暧昧的一句話給她。
“如果吸引到了呢?”
後面那句話景頁發得很快,好像早就在文字框裡打好了一樣,幾乎是秒回,大膽熱烈,文字上都包着火。
“那我可能會做一些,壞事。”
這句話的意思明顯,甘歆沒覺得惡心,卻好像被勾出了埋沒了許久的欲念,她沒有放下手機,而是鬼使神差地,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了一句話過去。
“做什麼?”
這次景頁回得很慢,“正在輸入”了很久,停了幾下又“正在輸入”了一會兒,反複了幾次,回過來的話讓甘歆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不會想知道的。”
甘歆心跳得有些厲害,過往的戀愛經曆都很傳統,就連床上那點事花樣都很少,更不用提這種“刺激”。
“如果我想知道呢?”
這句話讓兩個人之間的聊天變了性,就好比現在,甘歆躺在床上,左手已經撫上了脖頸,已經忘記了剛剛才做好的晚餐,眼神都迷離了起來。
她總是覺得發生這樣的事不好,每次事後都會懊惱,并且反複警告自己下次不能再發生了,可總被景頁的文字攻城略池。
寥寥幾個字就能讓她再次失守。
“把手機放到床頭的懶人支架上,這樣能看見我。”
“耳機戴好了嗎?”
“别太重,輕一點。”
“我沒辦法打字了,你要等我。”
他們的放肆裡藏着克制,景頁從不說話、也不露臉,攝像頭就對着胸口,景頁仿佛在城市裡夜跑,節奏和頻率都能通過他的顫動判斷,快快慢慢,而甘歆就跟着他的節奏在後面。
她不開攝像頭,插着耳機隻是為了方便景頁聽到她的聲音,可她這會兒連聲音都吝啬給他,隻有空茫的安靜,和偶爾洩出的氣息。
畫面上的景頁似乎跑到了盡頭,像是撐着膝蓋平喘氣息的少年,還在細小地顫抖,接着是極大程度的反複喘息,直到漸漸平靜。
甘歆早已軟在榻上,眼尾有些濕氣,有些熱,她覺得臉一定紅了,剛剛咬着的嘴唇也好像腫了一些,但幸好,這些景頁都看不到。
那邊的手機動了一下,應該也是從支架上拿了下來,接着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紅色愛心的表情。
這是景頁的習慣,完事後總是會給她一點“愛”。
“舒服了?”
甘歆的話裡藏了些調笑。
“其實不夠的。”
打過來的字看着不強硬,她卻品不到一點謙虛。
“那你還想怎麼樣?”
視頻的時候,無法顯示“正在輸入”标簽,甘歆隻能等着他的文字發過來,順便取了床頭的濕巾紙料理自己,又站起來将浴巾裹上,穿上綿軟的拖鞋走到客廳,手指拈了一個蝦仁送到嘴裡。
涼了,但味道卻不壞。
她很确定,如果景頁發過來的是更進一步的要求,那下一個涼的,應該就是他。
“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