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注視着的那個你,
一定也會回眸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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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瑟有點緊張,她沒想過自己會眼睛一睜一閉突然的穿越,也沒想過自己穿越以後的世界是個喪心病狂到走在半路都會被天降狂徒綁架,然後向學校讨要贖金的地方。
正常人的首選不應該是找爸媽要錢麼?怎麼會有人問學生會要錢的啊?
不過看到自己身邊還被綁着的三三兩兩嬌弱的小姑娘們,葉瑟釋懷了,不要過問操蛋的社會,原主的膽子也太小了,這裡其他小姑娘最多是哭哭啼啼,她倒好直接給吓死了,讓她來了個狸貓換太子。
嗯,自己除了被綁架以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被搞明白,最壞的情況大不了綁匪撕票一命嗚呼,更糟糕的情況是被救下以後被周圍熟悉原主的人發現“芯子”被替然後被拉去研究所關一輩子。
人類的大腦真的不能兼容兩個人的記憶嗎?為什麼她都快想穿腦袋了還是沒有任何原主的記憶啊?
這要怎麼演?我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
好消息是葉瑟不需要再想那麼多了,說實話她也沒精力去想那麼多了。
壞消息是就在剛剛綁匪為了證實自己真的會撕票,随機挑選了一個幸運兒,把她邊上的小哥一整個拎到電話邊上然後踩爆了。
并且非常暴躁的提醒還在哭哭啼啼的幾個小朋友麼千萬不要再發出聲音影響他們心情。
邊上的小哥進氣多出氣…嗯…好像沒有出氣聲了……
葉瑟很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再去看地上漫延開的血肉,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閉上了眼腦袋裡也充斥着對方被攔腰截斷的畫面。
鼻腔裡的血腥味提醒她這一切的真實性。
她緊繃着時刻提醒自己不能發瘋,但看到對面的團夥裡,有個家夥提着那小哥的上半截身子一邊品嘗掉下來的内髒一邊辱罵自己的隊友不該這麼粗魯的對待他的盤中餐。
近距離看到人吃人,又看到屍體動起來的時候。
葉瑟慶幸自己昏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又有人死亡了。
但這一次死的是那些綁匪。
她依舊被綁死在角落裡不能動彈,綁匪瘋狂的想要沖向她拿她做人質,卻在即将觸碰到她的前一刻人頭落地。
血濺了她一身,混着她的眼淚一起流了下去。
那個人隻是甩掉劍上的血,随即立刻和其他的綁匪纏鬥了起來。
那一刻,不知道是瀕死的緊張讓心髒劇烈跳動還是什麼原因,葉瑟覺得她滿心滿眼都是那人的背影。
這個世界糟透了。
動不動就昏掉的她也糟透了。
葉瑟如是想到。
再次醒來的時候葉瑟人在醫院裡安然無恙地躺着,除了右手手腕打了石膏身上有些擦傷以外,幾乎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穿着神官服的小姐姐到房間裡來給她上了個治療術以後她身上的擦傷明顯恢複了,不過折了的手腕小姐姐說還得靜養些時日。
見習神官前腳剛離開她的病房,後腳她的跟前就來了幾個穿着學生制服的學生,說多不多,但看着把自己圍了一圈的學生們,葉瑟覺得自己透不上氣。
“小學妹,你好。我看了資料,你是法專的三年生對吧。這次的事件我們感到很抱歉,學生理事會對此設立了專項,我們今天就是來跟你協商的。”開口的女學生是個标準的東方人面孔,氣息柔和眉眼溫婉,在一衆金發碧眼的圍繞下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但不妨礙葉瑟因為這張臉而放松了警惕。
在異界他鄉之中,哪怕隻是熟悉的人種,也足夠葉瑟産生一些自己和原本的生活還沒徹底割裂的無端妄想。
随着女生的話音落下,邊上打扮的一絲不苟的男生立刻遞上了一紙協議到葉瑟面前的桌上。
“謝謝。”出于禮貌稍稍點頭示意了一下,葉瑟一手拿起了紙“認真的”閱讀了起來,藏着石膏裡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她其實根本讀不進去,但此刻假裝閱讀的空隙是她最好的理清現狀的時間了。
一旦被發現自己是個“外來者”,葉瑟覺得自己的下場不會好過。
她該怎麼辦呢…
“好,這份協約你先看看吧。我們還有其他幾個同學要處理,等等我會再來的。”為首的學生說完,病房裡原本幾乎站滿的學生會成員就依次離開了。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葉瑟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緊接着她擡眼就看到了剛才的女生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體。
“别緊張,我不是說了我會再來的麼。我可是嚴格貫徹了走出房間-再走進來的流程了。”對方擺了擺手,或許是因為沒了其他學生,葉瑟明顯感覺到她放松了不少。
自說自話的坐在了床邊,女生大咧咧地揉亂了葉瑟的頭發,笑着自我介紹到,“我叫席涼,有些音你們可能發起來不太準,叫我席(xí)就行。”
沒等葉瑟開口,席涼便繼續道,“我猜你現在應該比較茫然,不過沒事的。神官長私下跟我說過了你傷到了腦袋,所以才安排我來專門處理你的。”
聽到席涼的話讓葉瑟稍稍松了口氣,但她的後半句立刻讓葉瑟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不過很顯然,我的大道反饋告訴我你的腦袋并沒什麼損傷,為了以防萬一我還需要更細緻的檢查一次。”
“但這次我覺得還是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啦,畢竟是一些更精細的大道運用,我隻能保證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你可能會變笨。”
葉瑟很難找到借口拒絕,但她更擔心的是露餡之後的自己,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葉瑟一瞬間有一絲崩潰。
“好了,别逗她了。”
可能是因為葉瑟已經緊張的快要哭出來的緣故,她完全沒意識到房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也沒發現突然闖入的第三者,直到她開口。
“噢,被發現了。”席涼不可置否的聳聳肩,頗為可惜的歎了口氣,“還以為能再多逗她會兒呢。”
“不過…雖然是逗你玩的,你的大腦的确沒受什麼傷,但靈魂有磨損的迹象哦。”語畢,席涼回到了最初正經的溫婉形象,柔和的摸了摸葉瑟的腦袋,柔聲細語的說道,“雖然不知道小學妹你是學什麼專業的,但姐姐我的建議是你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修養,别那麼快損耗了自己的靈性呢。”
“好了,說正事吧。”來者很順手的抓開了席涼的手,用另一隻手點了點葉瑟桌上的紙。
後來發生了什麼葉瑟不太記得了,
那天或許是帶給她的沖擊足過多。
葉瑟隻記得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
她說,“歡迎你正式加入學生會。”
那一刻背影和眼前的身影重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