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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黑暗中的幽靈/學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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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杜撰我沒說過的話?”雖是在質問,須廣北依然保持語氣平和。

“杜撰……什麼?”鶴川晴也一臉茫然。

“你說,‘我一醒過來就去地道找你們了。’在大家讨論被藏起來的手電筒時,你卻引導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知道入口這件事上。”須廣北閉了閉眼睛,“為了使‘隻有你有手電筒’顯得不那麼可疑,你在引導大家懷疑我!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不承認嗎?”

“我……”鶴川晴也語塞,随後激動地說,“好吧,我确實說了。但我也沒想那麼多啊,就是講事情的時候加了一些主觀描述,這是下意識的行為,很正常吧!還有,無論你指認我什麼,你知道地道入口這件事,就是很可疑啊!”

“可你明明帶了手電筒,卻不拿出來用,還說陷入黑暗後被吓得忘記了。仔細一想,根本不可信吧?”須廣北繼續說,“一個怕黑的人正常的做法是趕緊把手電筒找出來打開吧!就裝在包裡,閉着眼睛也能拿出來啊!”

“拜托,我是真忘了!難道我一成為嫌疑人,所有的行為就都變得可疑了嗎?這真的不是你在無端揣測嗎?”鶴川晴也欲哭無淚,崩潰捶桌,“我該怎麼證明我真忘了呢,就,你們懂不懂被吓到失去理智,大腦一片空白的那種感覺?槐吹你是不是看到我跑過去了,你能不能給我作證啊!”

“啊。”槐吹默被點到名,下意識應答,“确實是這樣,跑得飛快。”

“是吧?”鶴川晴也大聲回應。

“不過這又引出了新的疑點。”槐吹默指出,“日記說鶴川有夜視能力,可他自己卻說,他無比怕黑。兩種說法怎麼會完全相反呢?”

“當然因為那日記完全是胡說八道!”鶴川晴也大聲反駁,“可惡,這次兇手準備得過于完善……”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綠野岚風強勢打斷,眼神複雜地看着鶴川晴也,“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你的包裡一直裝着手電筒吧。那為什麼進地道之前,我在便利店裡找手電筒的時候,你保持沉默一言不發……當時我問了很多人,肯定也問過你,有沒有手電,我說最好帶着手電筒進去。你為什麼也說沒找到?”

“這……”鶴川晴也絞盡腦汁,“因為我确實沒在便利店找到手電筒啊!”

“你為什麼不把手電筒拿出來?”綠野岚風直視着他,“你說你沒有。”

“我,我,我。”鶴川晴也吞吞吐吐,最後終于說出一個答案,“我怕你們把手電筒搶走!”

現場沉默了一瞬,不得不說這個理由确實有點牽強。

[不是,誰會搶你的手電筒啊?]

“噗……”十日訣甚至憋不住笑了出來,然後繼續分析,“顯然鶴川在關于手電筒的事情上撒了謊,但是這裡依舊有矛盾。”

“真的好多矛盾。”淺井夕雲默默歎氣。

“鶴川如果真有夜視能力,并且讓地道陷入完全黑暗是殺人計劃的重要一環,那他完全沒必要帶手電筒進去,他不僅不需要,還會像現在這樣增加嫌疑……”十日訣思索。

“喂!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是兇手,我沒有任何理由殺死蕪夢和南明。我也沒有夜視能力,帶手電筒進去是因為我怕黑!瞞着其他人是因為怕别人把手電筒搶走!”鶴川晴也信誓旦旦地解釋,“你們不知道我為什麼落下怕黑這個毛病,但我必須要說在這種環境中,手電筒就是我的命!我必須守護手電筒,否則會被活活吓死!”

“所以你們甯可相信一個莫名其妙的日記,也不願意聽聽我的話嗎?”鶴川晴也的問話回蕩在學級裁判場。

“鶴川,我沒有在針對你。”十日訣微微皺眉,“你的行為邏輯确實對不上啊。”

“就是因為你先入為主,覺得我是兇手,我的行為邏輯才會對不上啊!”鶴川晴也捂臉。

“鶴川,那你願意講講你為什麼怕黑嗎?”桐花葉突然提問。

聽到這個問題,鶴川晴也微怔。

“不能說嗎?”桐花葉認真地看着他,“即使這能解釋你藏起手電筒的行為,降低你的嫌疑……”

“啊……這個。”鶴川晴也長歎一口氣,“也不是不能說,就是你們聽了原因反而會覺得我嫌疑更大。”

他的語氣平緩下來,一方面喊了那麼久也喊累了,另一方面,也許帶着幾分認命的情緒:“我下面說的是實話,關于為什麼會怕黑,我早就記不清了,我小時候就這樣……隻是能感覺到一種來自黑暗中的危險,也可以稱為,死亡的氣息。一旦陷入黑暗的話……我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避免黑暗。僅此而已。”

鶴川晴也停止了講述,低垂着腦袋一副喪氣的模樣:“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扯,不會有人信的,算了,随便吧。反正不管你們認為我是兇手,還是找不到兇手,我都要死,一樣的……”

“怎麼能一樣,我們必須找出真相!”空幻洛洛子厲聲說,“如果你真的還知道什麼,務必告訴大家!”

“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桐花葉小聲呢喃。

“怎麼辦?”淺井夕雲問。

“這樣吧,反正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鹿島鏡澄用指關節敲了敲發言席桌面,“從剛才得到的信息入手,我有了一個新的猜測。不如我們來驗證一下。”

“驗證?”桐花葉疑惑地看過去。

“校長!”鹿島鏡澄再次呼喚校長,“能把學裁所有的燈都關掉嗎?”

“哈?”校長小姐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當場愣住。

“需要我重複一遍嗎?”鹿島鏡澄淩厲的眼神看向校長,“把燈全部關掉,讓學裁陷入百分百的黑暗,可以嗎?”

“哦!這倒是個好辦法……”十日訣饒有興緻地摩挲着下巴。

“嗯,可以。”校長小姐幹脆地同意了,“你們還真是能玩出花樣呢。”

“黑暗也在你的監視範圍之内嗎?”鹿島鏡澄問。

“那是當然!”校長小姐驕傲地點頭。

“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許動,現在關燈!”鹿島鏡澄果斷下令。

“啪”一聲,學裁瞬間陷入一片黑暗。純淨的、厚重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未知的恐懼包圍着每個人,一時間沒人說話,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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