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不是胡三娘。”
江阮言後撤幾步。
胡三娘乃是狐妖,幾尾代表幾命,既死去,代表尾亦消亡,怎麼可能還存有人身。
她順着褚嶼溫的視角戴上面具看向虛空,那裡有着女子的魂魄,魂魄赫然是人形,且沒有一絲妖氣。
怪不得,怪不得何家人要送“褚河”出家,他這具身體竟然能窺探到魂魄的存在麼。
腰間銅鈴無風自動,清脆的鈴聲驟然響起,江阮言猛的擡眸,一道白影快似閃電,沖到冰棺前憤怒地将其砸碎。
“該死的人類,竟然敢尋替身代替姑姑。”
聲音憤怒,卷席起幡布,一時間飛沙走石,江阮言險些穩不住身形。
看着白影熟悉的面容,江阮言腦海裡靈光乍現。
她知道了!
“恭喜玩家11111111号,支線任務‘她’完成度100%。請在副本結束後領取獎勵。”
總算是完成這被迫接受的支線任務了。
被卷入時空漩渦的前一刻,江阮言還在想。
——
“這是怎麼回事?”
皇宮中,伊爾夫那和海裡斯看着不斷攪動的空氣面面相觑。
“誰知道呢。”
海裡斯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躍入漩渦。
——
“荷香,你會幫我的對嗎?”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語句。
江阮言看着面前小腹隆起的女子,怔怔不語。
她這是,回到了第一夜?
不過,她将雙手抽出,舉到眼前,這次可以看得見。
“荷香?”
姜竹君忐忑地打量着江阮言,忽而歎了口氣,好似用盡了全部的氣力。
“連你也覺得我很任性,是嗎?”
江阮言搖頭:“小姐,我不覺得您任性,相反,我覺得您承擔的太多了。”
猶豫着,她還是伸手把姜竹君攬在懷裡,輕輕拍着:“不要去,您知道的。”
姜竹君泣不成聲:“荷香,荷香,我沒辦法。我和姑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江阮言擡手替她擦幹眼淚,認真道:“那麼,小姐就安心養胎,還他……血脈。”
這也是姜竹君所想。
“但願,一切順利。”
——
這一次,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意外。
姜竹君沒有逃,江阮言也沒有見到姜老爺。
隻是當姜竹君快要臨盆的時候,皇宮内驟然傳來消息:“皇後召姜大小姐入宮。”
來傳信的天使是華山富。
“小姐。”
江阮言擔心地看向姜竹君。
其實她心裡有數,皇後是姜竹君的親姑姑,明知她懷胎十月即将臨盆,又怎麼會召她入宮。
而今又是太監總管親自傳信。
這個旨意必然是伊爾夫那或其他玩家找機會以皇後的名義下的。
那皇上皇後又是否兇多吉少呢?
答案是肯定的。
姜竹君沖江阮言用力點了點頭,她也知道不對勁,但君臣有别。
皇後不僅是她的姑姑,也是君。
君之令,臣不得不為。
“臣女,遵旨。”
姜竹君應皇後口谕,在江阮言的攙扶下,小心上了馬車。
她們心裡清楚,一切都将落幕。
——
金銮殿。
侍衛被遣散,殿内靜得有些出奇。
“不是皇後娘娘召見,怎的來了金銮殿?”
眼瞅着路線不對,都能瞧見金銮殿的牌匾了,姜竹君實在沒法子再裝作不知道。
華山富給江阮言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站到他這邊來。
“荷香?”
姜竹君敏銳地順着華山富的目光看向江阮言。
隻見江阮言堅定地搖了搖頭:“小姐,荷香陪着您,哪也不去。”
“喲,你這新人,做奴才還做上瘾了?”
在金銮殿左等右等不見人影,海裡斯剛出來就聽到了江阮言的話,忍不住嘲諷道。
這樣拎不清,虧他還以為她是個有本事的。
“荷香,他說什麼?”
姜竹君皺眉,輕聲呵斥道。
“你身為太子的侍衛,不守着太子殿下,為何肆意進出金銮殿?成何體統!”
海裡斯不理,隻是冷哼一聲。
還太子,等他出了遊戲,誰管他太子不太子的。
這麼些天的奴才,他可是當的夠夠的了。
這勞什子太子,比他們王儲還難伺候。
“先進去吧。”
眼瞅着姜竹君要動了胎氣,江阮言不忍。
到底是占了荷香的身子,若非實在無可奈何,她不願見到姜竹君受傷。
姜竹君攥緊了被江阮言握住的那隻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進殿内。
“姑姑!”
剛一入殿,她便忍不住驚呼。
撒開江阮言的手,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地上的女人身邊。
“竹君。你是雙身子的人,來皇宮做什麼?”
姜懷瑜輕咳兩聲,轉而扶住了姜竹君。
“姑姑,聖上呢?您……這是?”
她順着姜懷瑜心疼的目光看向龍椅旁跪着的謝毓行。
他脖間還赫然架着兩把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