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掉頭,從牆上下來,偷偷摸摸地溜去沈裘的院子。
在确認了沒有人之後,蹑手蹑腳地進入上次沒有找到的房間,一間一間地排查,再将屋内的陳設恢複成原來的模樣,絲毫不差。
她不清楚沈裘以心思會将重要的機密放在哪一個房間,那便就地毯式地搜查。
宋懷宴已經搜索了好幾間屋子,看着眼前的房間,腦海回想着上次來這裡的情景,這一間是沈裘的書房,她上次來給沈裘送飯的時候,細細地觀察過房間的布局,這是最有可能有線索的房間了。
她走到那個書桌面前,拿起上面的竹簡一個個地查看,看着那一堆疊好的竹簡宋懷宴的腦袋都有些頭痛了,每日都要閱覽這麼多資料,難怪外面傳聞首輔大人脾氣不好,換她,她也生氣,這麼多的工作量。
看了半夜都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無外乎都是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情,下面的臣子為了應付每日的任務交上來應付的罷了,今日我要告誰誰誰怎麼了誰誰誰,明日另外兩人又有矛盾了,看着看着宋懷宴都有些不耐煩了,幹脆将這些一個個複原,按照原來的順序進行擺放,開始找尋其他的線索。
宋懷宴開始在桌子上細細地搜查,一寸一寸地查找,重要的東西一般都不會放在明顯的地方。
終于在太陽即将要升起來的時候,她在那放着花盆小桌子的暗處發現了一個暗格,從裡面找到了兩張紙。
她打開其中一張,上面的字讓她有些忍不住落淚。
是父親的字!
宋懷宴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與父親相關的事物了,時隔這麼久身邊的人怕她難過,都不忍心在她面前提起宋将軍,而當下看到爹爹的書信,她有些熱淚盈眶。
“沈裘,我自知此行危險至極,也知道身邊的出現了奸細,但我身負着自己的職責,我若是退縮了,我身後的數萬萬百姓将如何存活。”
“這些年,我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終于将局勢穩定了下來,我不希望我們的努力付諸東流。”
“我此次以身入局,若是我出事了,要盡快做好準備,幾年前逃離的二皇子怕是對我們虎視眈眈很久了,他早就狠我們兩入骨。”
……
“最後,沈裘,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上,我不要臉地求你一句,若是我遭遇了不幸,幫我照顧好的兒女。”
看完之後,宋懷宴早已淚流滿面,晶瑩的淚珠沿着白皙的小臉如雨水般綿延不絕的溢出,長長的睫毛早就被淚水打濕,蒼白的指尖有些無力,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出聲。
原來他們倆的不和隻是演戲罷了,演給帝王看,演給朝臣看,演給那不軌的二皇子看。
原來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有此不測,所以寫了這樣的一封信來……托孤。
宋懷宴想到這個詞心裡是揪心的疼痛,信上的每一個字都是如此清晰印在宋懷宴的腦海中,像一顆顆釘子一樣紮如她的心髒上,帶來一陣陣的緻命的疼痛。
而最後那一句的兒女,而不是女兒,說明在父親的計劃中是沒有想要帶着哥哥一同前往的,他一定是做了相應的準備保護哥哥,最後究竟是發生了何事,連同哥哥一同葬身于戰場。
宋懷宴難過得有些暈厥,一隻手撐在一旁的桌子上,深呼吸了幾下,還是忍不住低聲地嗚咽着。
沈裘不是仇人,反而是好友。
二皇子!宋懷宴的眼中浮現出仇恨的光芒。
她的手指有些顫抖,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精力再去看第二張紙上寫了什麼,她此刻隻想找一個人依靠,可以汲取他身上的溫暖的氣息。
沈裘!
那個人的面容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連同那溫熱的體溫。
宋懷宴伸手拭去自己面上的淚水,一雙通紅的眼睛顯得脆弱又敏感,白皙的小臉因為極度的悲傷一片蒼白。
她打理好書房的每一個物件,再三确認了每一處地方都與之前一模一樣,轉身離開了沈裘的院子。
她現在特别想飛奔到沈裘的身邊,好想好想,像一隻小狗一樣去嗅嗅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