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宴逆着人群跑向沈裘,在混亂的人群之中,那一抹水藍色的身影格外的顯眼。
她看着沈裘一人赤手空拳的抵禦那刺客,纖細眉毛凝重地擰在一起,眸子裡滿是對沈裘的擔憂之色,腳下的步伐絲毫不敢停歇,帶着不畏危險的無畏。
原來在她心目中沈裘的地位已經到了如此,她舍不得他受傷一點,想到那如玉的少年被尖銳的利器刺破衣服,滲出鮮紅的血液,她的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揪着一樣。
盡管她步伐再快,也抵不過想要逃命的臣子和家眷慌亂逃竄地向外蜂擁而至,時不時沖撞一下宋懷宴,阻擋她急速的步伐。
又被一個肥胖的大臣重重地撞了一下,宋懷宴輕輕地悶哼了一聲,眼睛迅速地瞟了一眼他的腰間,迅速鎖定了他腰間的那一枚鐵制的令牌,伸手扯下。
那人絲毫沒有察覺,隻是一心隻想逃命地向外狂奔,沒有發覺自己的令牌在不知不覺間被順走。
那位宮女數次的殺招都被沈裘抵擋下來,雖說眼前的沈裘每一次都是在艱難地抵抗着,但她自己知道,若不是自己仗着有武器的優勢,她不見得能在這位首輔大人手下活者出來。
又是一劍狠狠地劈了過去,沈裘一個後撤步心驚地躲過。
刺客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慌張之色,時間拖得越長她的處境就越來越難,隻能拼死一搏了。
她從衣服的暗處掏出一枚丹藥,迅速地服下,隻覺得渾身一輕,擁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望着沈裘的眸子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出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沈裘來不及躲閃,左臂被劃出一道血痕。
刺客越加的興奮,眸子被那一抹血色染紅,嘴角的笑意不斷上升,下一秒一個暗器朝她的腦袋重重地刺過來。
她暗道不好,用上最快的速度躲閃開來路不明的暗器,快速地閃身在一旁,拉開與沈裘的距離。
沈裘随一直與刺客打鬥着,但眼角的餘光瞟到跑來的宋懷宴,看她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是止不住的擔憂,又不能分心去過多地關注她,隻能先凝神在眼前的刺客身上。
一個大跨步,宋懷終于宴跑到了沈裘的面前,眼眸之中的擔憂之情止不住地流露出來,将手中的銀劍橫着抛給沈裘。
“沈大人!”脆生生的女聲在嘈雜的大廳之中瞬間被淹沒,沈裘聽到瞬間長臂一揮,在刺客躲閃暗器的那一瞬,穩穩地接下那一柄銀劍。
宋懷宴毫不猶豫地跑到沈裘的身後,迅速地往桌子底下蹲下。
那一邊的刺客轉頭一看,朝着自己扔過來的暗器不是什麼小刀和飛刀,而是一個不知從誰身上揪下來的令牌,隻覺得自己被戲耍了,更生氣的事自己還找不到是從哪裡射過來的暗器。
雖然這令牌沒有小刀尖銳,若是以剛才力道砸中自己,自己怕是也會當場暈厥,這皇宮居然還有如此的高人庇護。
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她立馬生出了逃命的念頭。
還沒等她有撤退的動作,面前的沈裘接過銀劍出手凜冽地刺了過來,帶着方才一直被壓制的濃濃怨氣,每一刀都是帶着情緒地刺向刺客。
沈裘修長的手指緊握住那淬着寒光的銀劍,劍柄上殘存的點點餘溫灼燒着他的心髒,颀長的身形透出愈發危險的氣息。
此時的銀劍在沈裘的手中完全變了路數,再無在宋懷宴劍舞柔美優雅的美感,刀刀奪命地刺向眼前的刺客,銀劍帶着狠戾的劍氣一道一道不停歇地與刺客的劍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刹那之間,那一枚銀劍抵在刺客的脖頸之處,往前一分便是直接刺入,刺客立刻收住了自己手上的動作,面色不屑地看着眼前的沈裘。
下一秒她立刻做出了選擇,将自己的身體往前一送,想直直地死在沈裘的劍下。
如今是她輸了,她甘願赴死。
沈裘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直接迅速地收回手中的銀劍,面色深沉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刺客,想要留下這個活口好去抓住二皇子的把柄。
刺客眼見自殺沒有成功,眸子中閃過狠絕的神色,迅速擡手,将手上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髒又迅速抽出,鮮紅的血液噴灑而來。
沈裘墨色的眉毛蹙起,即使是迅速的後撤,身上也不可避免的粘上幾圈血迹,他有些厭惡地看着袖口沾染上的血色,眼底是揮之不去的痛苦之色,刹那之間又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