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柳聽清楚她說的話之後，眼眶濕潤。

走過去彎腰抱起她，抱在身上輕飄的，回了她的房間，把人放在床上，深深看了她一眼，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條毛巾。

半跪在床邊，認真擦着臉。讓其他幾個人看到這幕，怕不是驚掉下巴。郁子柳這人照顧人，還這麼認真，講真的，沒親眼看到，他們是不信的。

又掖好被子，才輕輕關上門。

他在車裡坐了一夜。

落煙煙醒來的時候，頭還有點疼，拍了拍頭，這就是宿醉的滋味啊，忽然想到什麼，掀開被子跑去客廳，焦急的連鞋都沒穿。

郁子柳坐在沙發上，和那天的她坐在沙發上等他的場景重合了。

目光從她臉上移到腳上，眉頭皺着，郁子柳起身去了她的房間，把鞋放在她的腳邊。

“洗漱，吃飯。”

落煙煙再次出現在客廳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好在桌子上了。

“好香啊，我沒做什麼事吧。”她刻意把這句話放在最後面，第一次喝酒，怕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誰料這人冰冷的吐出幾個字，：“你強吻我。”

落煙煙夾菜的手一抖，菜掉在了桌子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強吻了郁子柳。

這應該不可能吧！她心虛的想着。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小心偷瞄他一眼。

郁子柳看她懊惱的樣子，承認他就是故意的，他也有很多小心思，看到她苦惱的樣子，更是玩味的看着她。：“逗你的。”

落煙煙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幸好，幸好，沒犯錯。”

“你還脫我衣服！”

落煙煙聽到這話，瞬間坐直了。

看了看她的手，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這麼流氓的？

郁子柳沒給她糾結的時間。：“你知道的，我一直跟着你的。”

看着郁子柳的模樣，落煙煙第一次唾棄自己。

“我不會對你負責的。”落煙煙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聽到這話，郁子柳臉都黑了。

落煙煙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着補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郁子柳罕見的笑了。：“所以還是不負責咯。”

“負的負的，可是我好餓啊。”落煙煙可憐兮兮的看着郁子柳。

不得不承認，她這招有效。

按郁子柳的話來說，這誰忍得住。

碗是郁子柳洗的，不過給落煙煙發了很多數學考題，等他洗完出來要檢查的。

洗完手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盒藍莓，不動聲色地坐在她旁邊，劃拉着手機。

落煙煙前面很多題寫的還算順利，越寫到後面越是皺眉。

她把題放到他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試了很多方法，最終結果都是錯的，你教教我。”

郁子柳早都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了，他就是想讓她主動和自己說話。

明顯感覺到，他們現在相處的模式，很輕松。

最後兩道題，是前幾年的壓軸高考題，郁子柳拿着筆，認真給她講解思路。

“我說清楚了沒？”

落煙煙沒注意到他的小心思，輕笑。：“嗯，那你看看前幾題，我覺得應該全對。”

郁子柳拿起筆，認真檢查，檢查完勾唇笑。

落煙煙看到他笑就知道穩了。

郁子柳還賴在家裡，兩人坐在陽台上，欣賞雪景。“郁子柳，你喜歡冬天嗎？”

“現在喜歡。”郁子柳給她擋住寒風。

他說的是實話，他從前最讨厭的就是冬天，可現在他喜歡，因為這次冬天他的身邊有太陽。

“我喜歡今年冬天。”

落煙煙很怕過年，因為永遠都是她一個人，合家團圓的日子，她的存在太明顯多餘了，可現在她不覺得了。他用行動告訴自己，她擁有很多愛。

但她首先要愛自己。

人人都在渴求愛，但愛的首選，我希望你選自己。

叮鈴鈴的鈴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姐姐。”

“好，我看能不能叫到車。”

挂斷電話，她垂頭歎氣。

郁子柳揉着她的頭，“我送你回去。”

“你要在哪過年？”

落煙煙擡頭看着他。

郁子柳遮住她的眼睛。“青城。”

她揮開他的手，“說話就說話，捂眼睛幹嘛。”

他怕自己反悔。

落煙煙去房間收拾的東西，郁子柳回壹号了。再次回到東街的時候，又換了一件衣服。

落煙煙走到門口，看了看房間的布置，有些離别的憂傷，很快便煙消雲散，她要回家了，除夕夜她終于不再是一個人了。

郁子柳接過她手裡的箱子，讓她先上車。落煙煙聽話的走了，她這次還背了書包，拿了很多要穿的衣服。

她沒買東西，也不敢買，上次買東西就被罵了，說她浪費錢，買了一盒草莓，舍不得吃的草莓，被洛揚志數落了半天。可她一顆沒吃啊。

她有陰影了。

郁子柳緊跟着坐上來。“地址。”

郁子柳不知道從哪裡找的司機，暈車很嚴重的落煙煙，第一次沒有感到惡心，郁子酒升起了中間的擋闆，她還是不放心的問他。：“你回去告訴我，行嗎？”像是在尋求她的答案，但語氣不容他拒絕。

“嗯。”

落煙煙看着車窗外的風景，思緒飛遠。

下車還要步行幾分鐘才到家，拿過箱子道别。郁子柳手上拿着很多東西，她懵了。

“回去好好吃飯。”

落煙煙點頭，失笑。：“知道了。”

郁子柳心裡多了些許無奈，拿了一小袋，遞給她。

落煙煙伸手接過，：“你快上車吧，我走了，再見。”

她催促他離開。

郁子柳看着她走遠。

“少爺，走嗎？”司機開口了。

“走吧。”

落煙煙還是把零食放在書包裡了，拎着箱子，路上的積雪淹沒了她的鞋子。

走到門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敲門。

客廳很多人聽到有人敲門，讓落輕輕去開門。落輕輕打開門，看到是落煙煙，欣喜的笑着。“媽媽，是煙煙回來了。”

落輕輕接過她手裡的箱子，她的拖鞋被其他人穿着，她隻能脫下鞋，光腳走在大廳走。

看着房間的衆人，她一一問好。

“奶奶，姑姑，姑父，二伯，二伯母，新年快樂。”她問人，其他人像是沒聽到，和落揚志說“煙煙還和之前一樣，不愛說話。”

落揚志把手裡的酒杯放下，瞪她一眼。：“不管她，大家吃飯。”

落煙煙已經免疫了，觸及到黎心心的眼睛，心裡越發冰冷，拎着行李箱上樓。

落輕輕跟了上來。“收拾好，來吃飯了，媽媽買了好多年貨，等會兒去看看。”

落煙煙從箱子找到一雙幹淨的鞋子穿上。

落輕輕站在門口等她。

兩人一起來到樓下。

“輕輕，快來吃飯了。”說話的是蘭城的落梅。

奶奶生了四個孩子，老一輩的思想都是多生小孩好，外婆生了三個。

落輕輕就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外婆最疼她了。

桌子上已經沒有位置了，她說自己吃過了，大家聊着天，她自己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這次發紅包的時候，她也分到了一個，有些受寵若驚，二伯給每一個人都發了，給黎心心他們的紅包比她的多，隻不過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你看，偏心什麼的都很明顯的。

覺得無聊，打了招呼就上樓了。

她收到轉賬紅包的時候，懵了一下，忽然想到一個人。

第一次收到這麼多紅包，心都跟着顫了顫。

對面沒接，她連續打了幾次，對方都沒接，她按着原路又轉了回去，安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