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
“逾哥,你什麼時候和那小子在一起的?”
病房裡醫生護士一出門,陸沉就忍不住開口質問,他目光沉沉的定在沙發上倦怠的少年身上,
少年唇周圍的顔色被親的暈染開,眼圈紅紅的,眼睫上還挂着幾分濕意,一想到他方才看到的場景……陸沉殺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眼刀子能化成實質,病床上昏迷的謝尋這會已經千瘡百孔了。
“我的事情你少管”
時逾本來對方才摁着他親完就暈他還不得不得把人弄到醫院來搶救的謝尋就非常不滿了,現在一聽連小弟也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完一下就惱了幾分,
“看着你就煩,别在這呆着滾出去!”
“逾哥是我的錯”見少年生氣陸沉轉眼又恢複了正常,他垂眸笑了笑,手裡拿着醫用酒精和棉花突然走了過來,“逾哥剛才看你走路的樣子,腿是不是也受傷了”
一經提醒,時逾本來還能忍受的右小腿一下痛的厲害,他扯開褲腿一看登時吸了一口涼氣,
靠近腳後跟連帶着腳踝的皮膚已經青淤,後知後覺的發現傷口讓本就難受的地方更痛了,像有十萬隻螞蟻在噬咬。
時逾抖了一下,剛想把腳盤起來仔細看看,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腳踝也不知道對方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的,還剛好握在了有傷口的地方。
“唔——”時逾淚花一下子湧了出來,他條件反射用力蹬開,不想陸沉卻抓的更緊了,時逾臉都白了,“疼——滾呃放開!”
“逾哥别動,你乖一點我給你上藥”陸沉這才露出暗沉沉的目光,他癡迷的握着時逾的腳踝,緩緩加大了力道,
白皙皮膚上傷口迅速腫脹充血,幾縷鮮紅血絲像捏碎掉的紅莓墜落。
手裡拿的消毒酒精和棉花掉落在地,“疼嗎……那逾哥我給你舔舔”
時逾驚懼的看着他說完後一臉虔誠的埋頭就要舔掉他腳上的血痕,雞皮疙瘩直立,
“砰”的一聲巨響,陸沉彎彎一半的身子不穩的晃了一下,他扭曲着臉想起身,下一瞬背後又受到一記重擊,他沒能站起來就徹底倒了下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時逾懵逼的看着不知何時拿着椅子從病床上起身的謝尋,對方丢開椅子,還是一臉蒼白病态,薄唇卻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微寒,
“你怎麼這麼蠢,不會直接踹死他嗎?”
“我……”時逾氣勢不足的想反駁,一個激靈想起了自己的人設,“關……關你什麼事,又沒要你幫忙”
謝尋似乎很不舒服,都沒回他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時逾以為他又睡着了,打電話叫人把地上暈過去的陸沉拖走後,他用棉花粘了點點酒精小心給自己傷口消毒,
房間裡冷不防突然的一聲,
“你這樣慢吞吞的要消到什麼時候”
時逾炸毛看過去,謝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臉色微白正幽幽的看着他。
不等他說什麼,謝尋又開口了,語氣溫柔的像時逾的錯覺,
“過來,我幫你弄”
?
時逾懷疑的看了他一會,耐不住傷口難磨終是慢騰騰的挪了過去,他輕輕擡腿
踩到了謝尋被白被蓋着的腿上,礙于他現在還是個病人,時逾還是放松了點力道,隻是松松的踩着但也是非常羞辱的一個動作了,忍着疼意頤指氣使的開口,
“你本來就該主動幫我,方才在夜色可是我救了你”
他眼尾的紅意還未消失,唇也是腫的,不但沒有氣勢反而很可憐。
謝尋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熟練的擰開酒精蓋,不熟練的拿起棉花粘了酒,
他想這人真嬌氣,還要用棉花。
時逾一點不提方才被謝尋幫忙的事情,視線滑過謝尋的臉龐,勉強暧昧一笑,慢吞吞道,
“而且我先前說的包養你可不是騙他們的,你懂嗎?”
簡直是惡毒炮灰本炮灰了,發揮的太好,時逾都想給自己鼓掌,謝尋現在肯定恨死自己了!
視線裡的腳白白淨淨的,拇指微蜷還帶點粉,側位上的一節踝骨漂亮又秀氣,顯得傷口淩冽凄慘又……引人注目的緊,壓上來的時候卻沒一點重感,謝尋垂着鴉羽輕輕動作着。
見謝尋毫無反應,隻是面無表情的給他上藥,時逾覺得還要給他來個大的,
被酒精刺激他疼的哼哼幾聲,
“以後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我讓你往東你絕對不能往西……還有以後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你都得叫我主人”
他輕拽了一下謝尋的頭發,對上謝尋沉沉的眸光,自己先頓了一下聲音一下弱了下去,幹巴巴的也要說完,“明……明白了嗎?”
白色窗紗被風吹得微鼓,紗面掀起層層風紋,清香如雨在晦暗的崖底也會墜開一片漣漪。
在時逾以為謝尋也要拿起椅子像剛才給陸沉那樣也要給他頭上來一下的時候,他聽到了謝尋稍啞的聲線,
“明白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