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頭在桌肚裡找了幾張最漂亮的、粉紅色的信紙,删删減減,寫了封告白信。
雨宮君不讓她做什麼,她偏要做。
不過寫着寫着,她就忘了初衷,臉色漸漸紅了。
她挑了一張寫得最滿意的,疊成愛心形狀,放進了衣兜裡。
哭得有些疲憊,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想象着入江前輩驚喜的臉,幸福地睡了個午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雨宮在她座位前停下:“還在為那個四眼醜男哭嗎?”
他把一塊包裝更精美的手工巧克力丢在她桌上,輕咳了一聲:“隻是随手做的,如果想在今天收到巧克力的話,直接和我說就夠了。這種小事,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你。”
原來離開這麼久,是搗鼓巧克力去了。
不過這附近居然有做巧克力的地方嗎?
“不要。”她嘟哝了一句。
“哈,你這麼快又喜歡上别的了嗎?”
她握緊了懷裡的巧克力:“才不是呢。我喜歡的,是入江前輩送的巧克力,而不是雨宮君你的。含義根本不一樣好嗎?”
“是嗎。”雨宮上一秒還陽光明媚的臉,下一秒就變得陰沉而猙獰,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則強硬地去搶那塊該死的巧克力。
奈緒子拼命掙紮着躲開,突然,她兜裡掉下來一個粉色愛心形狀的東西。
還沒反應過來,那封信就被他彎腰撿起。
顧不上什麼巧克力,她連忙去抓他的手:“别,雨宮君你還給我!”
雨宮當然不會聽。
他暴力地将那封信拆開,看清上面的字,眼睛都快要冒火:“奈緒子,你想死了嗎?”
“才不是呢。”
“哈,那你說說,這是什麼?”
她破罐子破摔,怄氣吼道:“情書。這是我寫給入江前輩的情書。反正和雨宮君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雨宮原本就覺得胸腔裡燒着一股無名火,這下怒極反笑,把情書按在她桌上,換了副臉面:“好啊,我們奈緒子長大了呢。也想要學壞孩子談戀愛了嗎?
“可以啊,那你就去吧。”
他看起來似乎沒太憤怒。
奈緒子松了口氣,但對上雨宮君黑沉沉的、倒映不出任何一點光的雙眼,心裡卻生出點不好的預感。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問:“真的嗎?那,可以把信還給我嗎?”
“當然,”話落,這個可惡的家夥幹幹脆脆地把信撕了個幹淨,“不可以。”
氣死她了!
但奈緒子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在她再次從桌肚裡翻出粉色信封,準備寫下一份情書時,雨宮君卻沒了反應。
她本以為她藏得很好,沒讓雨宮富江察覺。
但等她從洗手間回來時,卻見這家夥正拿着那張薄紙細看着。
“還給我!”奈緒子感覺有兩股熱氣從腦門上升騰起來,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把情書奪了回來。
他眼見着信從自己手裡被她抽走,笑眯眯的:“還以為奈緒子你什麼時候文采變得這麼好呢,原來是抄的歌詞啊。這也能打動你的前輩嗎?”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看來他也是個相當沒有品味的家夥呢。”
“……你才沒有品味。”
确認他沒有在這封信上做任何小動作,奈緒子才将它仔細疊成愛心形狀,壓在她做的巧克力底下。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雖說包裝紙有點像,但這根本就不是她親手做的那一塊。
“雨——宮——君——”
“嗯?”
“我的巧——克——力——呢?”
“吃了。”
“嗯?”奈緒子氣得炸毛,“你——說——什——麼——”
他理所當然:“奈緒子收下了我送的巧克力不是嗎?那麼你也應該給我送一塊吧。”
“那是你硬塞給我的,我根本就不想要!”她低聲糾正,“你大可把你的破巧克力拿回去啊。”
他攤手:“我已經吃掉了。”
奈緒子崩潰地抓着頭發:“那我怎麼辦?我下午還要向入江前輩表——你不是覺得巧克力惡心嗎?為什麼要吃,到底為什麼要吃啊?”
雨宮用那塊巧克力輕敲她的腦袋:“反正長得都一樣不是嗎?他又看不出來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