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動作要快得多,總會及時拽着奈緒子靈活地躲開。
從校門口到教室的一路上,他都在面色不善地謾罵:
“沒長眼睛嗎?肮髒的「老鼠」。”
“腿不需要的話,可以捐給更需要的人。”
“喝假酒了嗎?你這蠢貨。”
“如果你不需要這雙腿好好走路,我可以幫你打斷。醜八怪。”
用詞之精彩,簡直令人眼花缭亂。為了防止誤傷,奈緒子隻好落後一步,躲到他身後。
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惱怒質問:
“面對這種情況,奈緒子你連一點表現也沒有嗎?”
這又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她能做什麼呢?
“……啊?我應該有什麼表現嗎?”
他咬牙切齒,奈緒子幾乎能聽見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嘎吱聲:“當然是狠狠罵他們一頓。”
這種事,明顯是雨宮君的舒适區。
“說不定他們隻是不小心摔倒而已,何必生氣呢?”她心虛地移開視線,伸手撓了撓臉。
雨宮的手搭在她發頂,強硬地将她轉回頭,躬身與她四目相對:“你是故意的嗎?奈緒子。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
怎麼突然開始數落她了……
她輕咳兩聲:“其實,我罵他們也沒什麼用吧。”
“哈,沒有用。”雨宮環抱着手臂,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
“是的……吧。”
他更憤怒:“那你不覺得應該好好保護我嗎?至少,不應該讓無關的「老鼠」靠近我。”
“好吧,如果雨宮君你需要的話,我會盡量的。”她後退一步,捂住被他吵得嗡嗡直響的耳朵。
這家夥,總是大呼小叫的。
對上她那雙平靜得有些愚蠢的眼,他歎了口氣,轉而拽住她的手,聲音溫柔了兩分:
“算了,隻是這樣就夠了,對笨蛋的要求不能太高。不過,你還記得的吧?周末約會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經提醒很多次了。”她被拽得不得不邁開腿跟上他的腳步。
在他們插科打诨的一小會兒,又有兩個奈緒子并不怎麼太認識的人撲上來試圖碰瓷。
雖然以前雨宮君也很受歡迎,但現在已經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
大家都試圖越界,将雨宮君落下神壇,然後和他建立起比她更親密的關系。
有時候對上他們偏執而志在必得的侵略視線,奈緒子也會忍不住打個寒顫。
她和雨宮的戀愛非談不可嗎?
總感覺,會因此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進入夏天,天氣越來越熱,奈緒子幾乎連活動課都不想下樓。
因為黏膩的汗液,布料會緊貼着皮膚,帶來某種令她不舒服的黏附感。
不過聽說總是不運動的話,會更加長不高的,這是她的死穴。
再加上雨宮大概也會過來催促她。
所以糾結半天,她還是決定到更衣室換一身運動服,一會兒哪怕隻是跑跑步,都算是運動了吧。
但還沒走進更衣室,一陣喧鬧的嘩聲就先灌進了耳朵,兩位看戲的女同學并沒有察覺到她的接近,尖着嗓子讨論剛才發生的事:
“诶,發生了什麼?”
“是鈴木!他、他、他趁着雨宮君換衣服的時候硬闖進去了——”
“這家夥,真應該上絞刑架啊。”
“啊啊啊,真是活該啊。鈴木被雨宮君打了個半死呢。”
“啊,我其實,更關心鈴木到底看到了什麼呢——如果我也能夠看一眼,死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