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多說,隻說沒什麼,就噔噔噔跑回房間,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隔着一個小花園,遠遠從雨宮家傳來了若有似無的吉他聲。
這之後就是可怕的打砸聲,她不由得為那把可憐的吉他捏了把汗。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去看看貓咪的。
走進屋裡的時候,黑貓正瑟縮在沙發上打盹,見了奈緒子,立刻擡起頭,凝視着她。
等她走過來,就幹脆順勢蹭到了她腿上。
樓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擡頭一看,雨宮正邁着緩慢的步伐從樓上走下來,見了奈緒子,隻冷淡地移開了視線。
他走進了廚房裡,自顧自開始開火燒菜。
有點香。
因為一肚子火,事實上今晚根本沒吃多少。
是她喜歡的可樂雞翅。
他重重地把瓷盤放到桌上,惹得黑貓不悅地喵嗚了兩聲。
見她不動,他在那頭冷冷地喊:“不過來嗎?”
“……”
這就是示弱的意思了。
奈緒子抱着貓走近,他又道:“把那隻死貓丢開。”
她隻好把貓放回了沙發上。
桌上擺着面對面兩副碗筷,奈緒子在其中一個座位上落座,雨宮就臭着臉給她夾了塊雞翅。
她剛咬一口,就吐了出來。
“哦,不好吃嗎?”他的臉色更難看。
“沒有以前好吃。”
他立刻不耐煩地冷嗤:“這麼喜歡他嗎?奈緒子。如果是我,未必做得就比他要差……”
雖然以前的雨宮也經常變臉,但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不耐煩。
“喜歡。”她老老實實道,“以前的雨宮君很溫柔,也很耐心。”
“那你就去找以前的雨宮富江好了。”雨宮放下筷子,瞳孔幾乎縮成一枚豆大的黑孔,他陰冷地狠瞪着她。
又生氣了。
難過。
她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種冷硬的語氣和她說話。
她怔怔地盯着他看。
她一定流眼淚了。
因為她能感覺到溫一股潮濕的熱流順着臉頰流下,懷裡跳上一隻黑貓,輕柔地舔舐着她的眼淚。
雨宮也愣住了,陰冷的神色盡散,微微蹙起眉,輕咳了一聲:
“有什麼好哭的?”
奈緒子抱緊貓,轉身就要走,不過剛走兩步,就被一雙臂膀從身後摟住了。
“喂,讓你不要走。”
眼淚砸在他的手臂上,他一頓,又道:“我又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她還是沒說話,隻顧着低頭哭。
雨宮更煩躁,聲音也不由得低了下來,耳尖跟着紅了:“别哭了,我不該說這種冷酷的話,夠了吧。”
那雙手把她轉了個身,随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哭得簡直惡心死了,奈緒子。”
她再也忍不住,把臉埋進了他懷裡。
雖然味道好像不太一樣了,但還是香香的,是屬于溫柔的雨宮君的幽香。
反應了一會兒,雨宮才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
“行了,别哭了。還有,把這隻死貓丢遠點,等會兒又要咬我了。”
“……不行,我還要抱一會兒。”
不知道說的是貓,還是人。
總之,雨宮富江沒有再動。
“不準用我的襯衫擦鼻涕。”他警告,從兜裡取了張紙巾給她胡亂地擦了一把,“你就這麼脆弱嗎?讓你平安長到這麼大,他可真不容易。”
她悶悶地問:“那我以後還可以靠近你嗎?”
“我說不可以,你不也還是靠近了嗎?現在才來裝禮貌嗎。”
“那牽你的手呢?”
他咬牙道:“……牽。”
“還有接吻。”
他炸了:“這個當然不行!我可不是這種随便的人!”
“哦。”
其實奈緒子根本不在乎這個,她隻是以此來确認雨宮會不會離她而去,隻有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以的。
通過今晚的事,他們的關系恢複了正常。
雨宮君恢複了原本那種溫柔又帶點小脾氣的樣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種拙劣的模仿感。
但這無所謂,奈緒子隻要确認這個雨宮君對她很好,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