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拖着疲憊的身體在黑漆漆的各個宮殿之間穿來走去。
怎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明明在白天不到半柱香的的路程,在夜間卻像是遇到了鬼打牆了一般,感覺總是在原地打轉。
阿昭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夜晚的鬼王宮都不點燈的,她就隻靠夜空中的月亮的光輝來辨認方向。
而且整個鬼王宮晚上也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巡邏的侍衛都沒有。
如果一直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這亂轉也不是辦法,阿昭便在一直背在身上的挎包裡翻找,翻了半天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
隻見阿昭對着符紙一頓比劃,符紙突然從底部開始冒出火花燃了起來,化作灰燼之前,阿昭手中多了一盞提燈。
暖黃色的光照亮了一方之地,阿昭借着燈光環顧了四周,這才發現異常之處。
白天的時候,鬼王宮裡所有的宮殿都是綠瓦紅牆,但此刻阿昭面前的這些宮殿卻是紅牆黃瓦。
而且現在明明是盛夏,白日裡的鬼王宮裡綠樹成蔭,花紅柳綠,一派生機盎然。
此刻阿昭環顧四周,見到的卻是光秃秃的樹木,結冰的湖面,以及正從天空中飄落而下的雪花。
無一不在昭示着,阿昭現在所處的地方并非白日裡的鬼王宮。
因為同一天裡不可能會有差異如此巨大的環境變化,除非是自己誤入了别人的夢境。
阿昭失了靈魄以後法力盡失,和凡人無異。不僅每天都和凡人一樣需要一日三餐來維持生命,還很容易生病。
唯一特别的是,阿昭能夠輕易的進入别人的夢境,而且不光是人的,之前鬼的夢境也進過一次。
夢境裡的一切和真實世界沒什麼區别,反應或是重複着夢境主人的過往經曆或是内心深處的願望,執念甚至是更複雜并且還未能化解的愛恨嗔癡。
如果是入了普通人的夢境不過做個夢境過客,看看夢境主人的一日生活日常便罷了。
但若是無意闖進某些厲害的人或是鬼怪的夢中,那便很有可能生死難料了。
因為有些夢是可以輕易的進來,但卻不是那麼輕易的想出便可以出的,若是入夢者找不到夢境主人的命門所在,或是無法消除夢境主人的執念,那麼很有可能會被困死在夢中,永不見天日。
所以阿昭從來都不會随便入他人的夢。
但是像這次和上次小孩鬼那次,因為她現在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所以有時候入不入夢也由不得阿昭說了算。
既來之則安之,阿昭在心中努力的讓自己清醒和冷靜下來,面對眼前的問題。
阿昭提燈仔細尋着四周不同尋常之處。
周圍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白霧,漸漸地将阿昭包圍在中間,四周的建築也越發的看不見了,阿昭提燈照着腳下的路,害怕會看不清路不小心掉到結了冰的湖裡。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白霧後隐隐有一絲光亮,阿昭欣喜,有光亮的地方說不定會有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阿昭像是看到了希望,提燈朝着光亮的方向快步前行。
漸漸地白霧散開了,一座紅牆黃瓦的宮殿顯現了出來。
光亮是從宮殿裡面透出來的,越靠近宮殿阿昭便越能清晰的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她小心翼翼的進入殿中,陳設簡單的房間裡除了桌椅,沒有過多的擺設。而裡屋也簡單隻有一張床和木質屏風,風格簡單幹練,屋子的主人應該是位男性。
屋内唯一的裝飾便是挂在床邊牆上的一副人物畫,遠遠望去畫的是一位女子。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阿昭一步一步朝着畫像走去。
“啊--怎麼會--”當阿昭走近看清畫上的人後,吓的她差點打翻掉手中的燈。
那畫中的女子竟和她長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難道阿昭與夢境的主人是舊相識,還是說她與畫像上的女子隻是相貌一樣。
就在阿昭呆愣之際,畫像隐隐散發着淺粉色的光華。
那股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又湧了上來,阿昭鬼使神差的擡手想去觸碰畫像,還未碰到畫像,萦繞在畫像上的粉色光華很有靈性的便纏上了阿昭的手指,順着手指遊走上手臂,然後很自然的鑽進了阿昭的胸膛。
阿昭左胸口處原本是她的靈魄所在之地,自從她被惡鬼重傷奪走靈魄後左胸口便一直是空無一物的。
但是剛剛自那粉色光華鑽入阿昭胸口後,阿昭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魄恢複了那麼一小塊地方。
而更神奇的是,雖然靈魄隻恢複了原來幾十分之一,但阿昭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各個方面都有了一些提高。
反應過來的她伸手想要去取挂在牆上的畫像,但當她手指一觸碰到畫像時,畫像便無火自燃并且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