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看過的每一套都花錢買了下來,但這有意義嗎?!
陪他玩這種無聊的遊戲,耽誤的不還是她的時間嗎?!
“不行!”伊芙堅決不再換下一套。
“真過分呀~明明之前都把人家當做洩.欲的道具,讓人家任由你予取予求~……”
“可現在,就連我這樣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嗎~~?”
凄清中又帶着黏滑的顫音,一副像是被心上人花式玩弄以後,卻又被無情抛棄的心碎模樣。
尤其搭配那柔軟飄動的酒紅色頭發,以及過于委屈的表情,倒顯得她如果拒絕他,就真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似的。
伊芙拳頭一硬,額上青筋跳起,一手捏上了他故作神傷的臉頰。
用上【硬】,捏得很用力的那種。
西索吃痛,還為自己一向通殺的男性魅力失靈,感到幾分郁悶,終于不演了。
待她松手後,卻又一把握住她的手,輕柔地撫摸上自己的臉頰,細長的鳳眼勾魂攝魄,在她身上肆意流連。
“真過分啊,小伊芙總是這樣,給人一個甜棗後又打一巴掌。”
“但如果要拒絕的話,從一開始就應該拒絕到底哦~”
卻見眼前少女微微一頓,點頭:“有道理,那下次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答應。”
一句話讓西索白眼翻穿。
神色又忽然間變得危險起來。
就連那雙金色的瞳孔,盯着她,都像充滿了吞噬的黏性。
西索當然早就發現,眼前少女在男女關系上根本毫無經驗。
否則也不會真的陪他玩換裝遊戲,卻又對他的勾引視而不見。
她恐怕甚至沒想到,一個男人會想要讓一個漂亮女人換上他所喜歡的衣服,目的是想要親手脫下來。
畢竟,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在一個純潔如白紙的少女身上,盡情染上自己色彩和欲望的誘惑?
幾乎像是盯住獵物的猛獸,西索低垂下頭。
吻,輕柔地落在少女白皙細膩的手腕間。
舌尖含住她腕骨間的脈搏,挑逗般不斷的來回舔舐。
又在她輕顫想抽回手之際,緊緊地一把攥住。
他聽見她羞惱罵道:“西索,你搞什麼鬼?”
“我警告你,趁我沒有發火之前,立即松手!”
少女的音色驟然冷沉,裹挾上殺氣。
纖細的手腕上,力量更立即繃緊,那淡青色的血管裡,血液流速頃刻間加快,幾乎随時準備好戰鬥。
這激烈且迅捷到極點的反應,更讓西索享受般的,半眯起眼睛,回味起墓地大樓天台上那場充滿設計的血腥搏殺。
啊啊~~……呻吟般的喘息,在刹那間,被他難以抑制地壓在喉嚨深處。
可在不打算将事态往錯誤方向引導時,西索的自制力又堪稱絕佳。
他輕佻又軟綿的笑,看起來甚至有些乖巧,就像猛獸主動收起了獠牙:
“但是,小伊芙不是很煩庫洛洛嗎?要不,我們來合作?~”
不等伊芙回答。
“不要着急拒絕哦~小伊芙就是這樣,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總喜歡用頭腦和實力來解決,雖然這一點也并不是缺點……”
“但如果~對手是男性的話,其實也不是隻有一種應對方法~”
說着,他語調間帶上些許蠱惑的喟歎,神色勾人。
“不如說,如果是小伊芙的話,隻要稍加調試,應該就可以将絕大多數的男人,輕易地玩弄于鼓掌之中吧?”
“畢竟男人都是沖動的生物,被荷爾蒙控制時都會理智走失,隻要小伊芙願意稍加引導,就算是引誘對方為你去死,說不定也會如飛蛾撲火般,心甘情願哦~”
可出乎他意料的,面對這黏膩的情話。
眼前少女卻笑了。
她肩頭聳動,像是被他逗笑般,随即,又忽的大笑起來。
笑罷,她擡眼看他,眸光明亮到了極點,像燦爛的驕陽。
語調卻毫不客氣。
“西索,你在說什麼鬼話?”
“像你們這樣隻會對自己的欲望忠誠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為别人去死?”
“騙人也該打打草稿吧?”
“否則的話,你這樣都不算是戲弄我,而是在侮辱你自己了。”
她輕笑。
可說到一半,她又話鋒一轉,視線移開。
神色間忽然轉淡,就連音色都清冷許多,可說出來的話,卻又帶上些許柔暖的溫度。
“你還是悠着點吧,别一天到晚的總想作死……庫洛洛也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
“至少,在被我殺死之前,不要輕易死在别人手裡?”她又看回他。
少女溫軟的指尖,頭一次主動的,輕輕劃過他的面頰,一碰即離,就像是在呵護什麼讓她有幾分喜愛,并不想舍棄的東西。
她也頭一次如此赤.裸的,将她想要殺他的目的,清晰擺在他的面前。
卻讓西索的心,怦然跳動。
“怦怦!!”
“怦怦!!咚咚咚咚……”
明明一開始,隻是有一點點的心動。
可不知是被她的殺氣所刺激,還是被她的溫柔所牽引。
心跳,驟然無法控制的,忽的增大。
渾身血氣更瞬息間,從四肢百骸倒流向心髒,再一股腦地沖上大腦!
腦袋裡起了片刻的嗡鳴。
在短暫的空白後。
感覺喉嚨間,又翻湧起無法言喻的浪潮,堵住了他的呼吸。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壓低了調子,聲音嘶啞中,甚至帶上幾分幽哀的抱怨。
他明明在笑,卻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危險和殺機。
“關心我?”
他笑問,像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
表情愉悅地靠近,卻又被眼前少女毫不留情地再度推開。
他一口狠狠咬住她的指尖,卻又含在口中,輕舔吮咬。
在她殺氣狂飙,手中金屬絲線成型,要惱怒的教訓他時。
他又感到莫名的煩躁。
虛浮在她腰肢邊的另一隻手,霎時間握緊成拳,又緩緩松開。
“真是壞心眼啊~~……”他輕歎。
“或許我該收回前言,小伊芙才是那個最懂得對人若即若離,将男人勾引得七上八下,自己卻渾然不在意的?~”
西索向來都認為,他對女人十分紳士,也從不會有任何強迫的行為。
但現在。
他真的很想知道,當他強制性的,讓眼前少女躺在他赤.裸的懷抱中時。
她這雙清淩淩的漂亮眼睛,是否還會和眼前這般清冷自持,無時無刻不保持着絕對的理智,永遠都對他冷靜的分析?
又或是,會被欲望所迷失,喪失一切思考能力,隻染上最純粹的欲色,以及醉人的迷蒙?
會本能地隻想跟他肉.體交纏,滿腦子想的都隻是他?
會在離開他的懷抱後,也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空落和寂寥……嗎?
真過分呀~~……
西索忍不住長長的、深深的歎息。
他唇齒間不舍地離開少女的指尖,一隻手撩起她有些淩亂的金發,輕柔的别到她耳後。
“幹嘛這麼抗拒?~說不定,你以後會很喜歡我這樣哦~”
又在眼前少女真的要動手時,輕快地先一步松開了她。
眼睛裡想吞噬人的光分毫未減,卻攤開手一副無害的模樣,笑道:
“好吧,誰讓小伊芙滿腦子都是解決麻煩,一點也沒有其他心思呢?~”
他當然清楚,伊芙滿腦子想的都隻是和幕後黑手的博弈,一絲一毫都沒有插入他的身影。
可内心的野望一旦被點燃,就無論如何都無法平息。
“沒關系,不用這麼急着做出決定哦~”
魔術師從來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就算小伊芙确實不是可以輕易到手的獵物~
但隻要他看上的,也從未讓對方逃掉過。
西索輕舔上唇,一身衣冠楚楚,又綻開紳士般的輕柔笑意。
“如果改變主意的話,歡迎随時來找我哦~”
“唔,說不定等見到庫洛洛以後,你就會有新的決斷了呢~”
“那麼,也該前往友客鑫,去幻影旅團的聚集地了。”
當西索的私人飛艇降落在友客鑫的旅團聚集地時,已經是兩天後。
一走進那棟廢墟般的大樓,伊芙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大廳裡。
一群幻影旅團成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者打撲克,或者喝啤酒,或者玩遊戲。
庫洛洛正慣常地捧着一本大部頭在閱讀,聽到她的動靜,頭也沒擡。
反倒是正在将一名少年斷骨、拔取指甲,折磨成血人的飛坦,抽空飛了她一眼。
“來了?”
他語調森然的一句話,将除了庫洛洛以外的所有團員視線,全都聚集了過來。
霎時間,伊芙頭皮發麻。
任誰被一群滿懷敵意的蜘蛛盯住,都不會有什麼愉快的感受。
尤其信長猛地拔刀,額上青筋暴起,身上殺氣四溢:
“哈?!你還真有膽子過來?”
“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膽量大好,還是沒腦子好。”
“你以為這裡真的會有誰承認你是團員嗎?!給我受死!!”
隻是,不等信長沖過來,飛坦卻将他一把拽住:
“等等。”
在信長惱怒的目光中,飛坦下巴朝旁邊晃了晃,示意伊芙先看看地上染血的少年。
而躺在血泊之中、痛苦哀嚎的少年,正好也擡頭看向她。
一瞬間,眼中爆出光彩。
“伊芙琳?!”少年猛地叫道,近乎帶上一種驚喜,“你也被他們抓來了嗎?”
【太好了!】
伊芙幾乎從他的語調裡聽出這個意思。
她眸光一沉,立即想起來了。
雖然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伊芙琳·奈菲爾”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退學。
但在此之前,這名少年确實是“她”曾經的高中同學。
她也确實有想過,旅團成員可能不會輕易的接受她,畢竟她“殺”了派克諾妲——
但他們會玩這種把戲,仍舊是她沒有料到的。
“……”伊芙眉頭微動,卻輕笑一聲。
她壓制着心中的怒氣,又感歎他們真是無聊透頂。
她轉頭,逼人的目光,看向一邊仍舊在看書、仿佛不問世事的庫洛洛,又笑問:
“庫洛洛……應該說,團長?”
“這是什麼旅團獨有的,入團歡迎儀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