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讓對方等下去,時尋飛速跑下樓,還因為樓道太滑險些摔倒。
時尋長得漂亮,又有“被包養”的傳聞,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自然被不少人圍觀。
隻是圍觀仍舊是帶着惡意的,時尋經過的時候正好聽到一句:“跑這麼急,該不會樓下那帥哥是他新勾搭上的吧。”
“果然有些人就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樓下的帥哥玩得也挺花啊。”
時尋猛地停住腳。
兩人竊竊私語的動作都未來得及變化,就見話題中心的人物面向他們,嚴肅道:“不是的。”
兩人莫名其妙,又聽Omega一本正經地辯解:“他不是這種人,希望你們不要這麼說他。”
他們對視一眼,雙方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驚愕:時尋軟弱好欺負是出了名的,即便最近捉弄他的人都受到了“制裁”,但大衆普遍認為是巧合,今天竟然會為了别人說話?
“被包出感情了吧。”其中一個嘟哝道。
見青年固執地望着他們,兩人才敷衍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時尋這才轉身,繼續向樓下走去。
不過有這麼一遭,見到楚南明的激動喜悅被另一種情緒壓了下去,他的腳步都遲疑了起來。
清瘦的Omega逆着人流走向Alpha,他就站在那裡,抱着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玫瑰,雨滴從傘檐不斷往下淌着,融進地面的水窪裡,變成一面帶着漣漪的鏡子。
心上人就這麼在一面面鏡子上穿梭,影子比他先一步到達。
兩人的倒影交疊,雨滴讓水面不斷泛起波紋,他們的臉碰到一起。
影子比我先一步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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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尋快氣炸了,面上淡定着,心裡罵了對方無數次:“一天天書不讀光顧着扣屎盆子,兩隻眼睛一張嘴,和屎殼郎也是沾親帶故。”
楚南明的耐心在和時尋對視的瞬間降低到零,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想要擁抱,想要将玫瑰送進他的懷裡,想要聞到玫瑰香裡若有似無的白葡萄酒的味道。
終于,他撐着傘,帶着連綿濕氣降臨他的身前。
“時尋。”他嘴角無法控制揚起來,成熟穩重的表象土崩瓦解。
和每一個熱戀中的人一樣,從時尋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除了震耳欲聾的心跳,他再也無法容納其他聲音。
然後,心跳變成了兩道。
Omega收了傘,動作靈活地往他傘下一鑽:“你怎麼還帶花來?”
“想到你,就買了。”銀灰的眼眸裡裝着星星,“如果愛有實質的話,我先把千分之一給你。”
玫瑰花撲了滿懷,墜得時尋手往下一沉。
好沉重的愛,白月光是千斤頂吧。
兩人中間隔着一把傘,幾十朵花。
傘隔出了一個幹燥的、馥郁的空間,兩人靜靜地對視着,楚南明的視線從他玻璃彈珠似的瞳仁滑到上挑帶鈎的眼尾,落在他唇上。
喉結滾了滾。
“你知道嗎,”楚南明聲音低啞,“現在特别适合接吻。”
Omega的臉一下就紅了。
楚南明緩緩靠近,他看見Omega的睫毛輕輕顫抖着,那玻璃珠子般的眼珠被密密的睫毛遮住,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隻要他再靠近一點,他們就會徹底親上。
而時尋默許了他的舉動。
呼吸交纏在一起。
在唇與唇要貼上的那一刻,楚南明忽然抽身,擡手揉亂了時尋的頭發:“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Omega的眼睛濕潤潤地,帶着茫然。
意識到自己方才閉了眼,好似十分期待這個吻的樣子,時尋臊得頭都擡不起來,轉移尴尬的方法就是找系統:“這都不親,他還是不是男人?”
系統無言以對,順着他的話說:“白月光真膽小。”
時尋:“誰讓你說他了?你懂什麼。”
系統憋屈地下線了。
“我不希望在你這裡落得一個輕浮的印象。”Alpha正色道,“我還沒有名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嚴肅正經的,隻是手還搭在青年腰上。
時尋别開了目光,視線放在玫瑰花上沒個聚焦,小小聲:“或許馬上就有了。”
雨聲蓋過了他的聲音。
但是他知道,他聽到了。
兩個成年男性共用一把傘着實擁擠,時尋本想撐自己的,肩膀卻被緊緊地靠着,對方的手穿過他的臂彎自然垂下,修長的手指擠進他的指縫。
Alpha的手幹燥溫暖,幾乎将他整隻手裹住,心跳在交纏的指尖間傳遞,同頻,震得人骨縫酥麻。
“時尋。”有人喊他。
時尋不爽地看過去,想到自己的人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友善了些。
喊他的人對上時尋殺氣騰騰的眼神,渾身一顫,再定睛看去,Omega又變成往日的樣子,應該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