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cp是把雙刃劍,一方面能增加話題度,另一方面這個标簽沾上了就難以甩脫,想再往實力派上靠會更難。
根據當初成團時我炒cp十分成功的隊友的經驗可知:一開始還相安無事,cp粉甜甜磕糖,唯粉專注自家,但很快,cp粉就會扒得越來越深、越來越過分,粉絲群體也開始提純,割席,互撕互罵,最後變成提到另一方就要拉踩的對家……
此刻,我看到辜安隅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一雙大眼瞪了眼麻緒靈,他樂意跟麻緒靈一起炒關簡和嚴開瑞,但炒到我和他身上,不行。
我捏了捏話筒,有些緊張,怎麼辦,我肯定是站在辜安隅這邊的——雖然公司希望我能靠炒cp紅起來。
現在就提前聲明“老子是直男”有用嗎?感覺……這個操作有點兒難,因為我不僅不是直男,而且交了個男友,交的還就是跟我炒cp的這位。
宣發組意識到了不妙,一個戴紅色棒球帽的工作人員趁着觀衆還在笑,以換話筒作為幌子,到辜安隅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辜安隅低下頭,收拾好表情才又擡起來。
麻緒靈就在他旁邊,看到他這樣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工作人員應該是告訴了辜安隅不要把抵抗情緒表現得這麼明顯,這腐還是得賣的,掙錢嘛,不寒碜。
但是反骨仔辜安隅哪會這麼聽話?
于是,當麻緒靈又故意嘴瓢:“開瑞會給每一個前女友寫歌,像《瓷娃娃》啦,《紋名粉絲》啦,《未見初戀》啦,《悼亡》啦……哎呀,多算了個《悼亡》,關簡又不是前女友哦對吧?”
觀衆秒懂起哄之前,辜安隅:”對啊,開瑞老師也寫給過阿玮老師《鐵皮蛙》。”
鐘子玮老師:?
當麻緒靈嘴又開始跑火車:“我看關簡在開瑞身上寫字這一段的時候感覺像簽收快遞,就幾年前我們收快遞不是還要在快遞單上簽名嘛,簽完就可以拆開用了……”
辜安隅不惜自黑也要辯白:“不過那段我們四個人都互相在隊友身上簽名來着,當時蘇嶼寫在我下巴上,墨水到我嘴裡了,還有汪哥,嫌我額頭油在我臉上畫了個烏龜……”
汪哥攤手仰頭,表示:對是我幹的怎麼了?
當麻緒靈又說寫歌:“我們會從各種東西上找靈感,比如觀音廟的早課聲,比如機械運作,比如筆摩擦紙面,又比如,隊友的床。”
我搶先一步:“哎,我贊成,阿玮老師跟我們說過他有一首demo就是‘記在隊友床上吃餃子被攆’。”
鐘子玮老師看了眼我,又看了眼辜安隅:幹嘛都拿我堵我隊友二十年前的櫃門是吧?
辜安隅向我投來贊許的目光,宣發在台下恨得牙癢癢。
路演第三站,在麻緒靈的吉他伴奏下,全體主創合唱鐘子玮老師的成名作《櫃門》,啊不,《櫃筒》中圓滿結束。
我們回到休息室卸妝,跟旁邊剛糊上卸妝油的辜安隅對視一眼,我舉起手掌想跟他拍一下聊表心情,卻聽見休息室裡起了不小的騷動,不知道是誰來了。
這裡咖位最大的是鐘子玮老師,但他引起的動靜可不是這樣的,除非他在派紅包。
騷動很快平息,引起騷動的主角經過我身邊,向正在收納吉他的麻緒靈走去……居然是嚴開瑞,身邊還跟着個十歲左右的拉美長相的小女孩。
他打扮得很樸素,年輕時總被贊歎的容貌也被歲月和過去的經曆摧殘得面目全非,連頭發的占地面積都大打折扣,再加上帶着個孩子,這些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剛接完孫女下輔導班順道來接加班的女兒下班的姥爺。
麻緒靈見到他們來,連忙放下吉他,蹲下身擁抱小女孩,然後小聲地說着什麼。
鐘子玮老師在此時出現,走到他們三個身邊,對小女孩打了聲招呼:“Hello, Bonnie!”然後又對嚴開瑞說:“好久不見。”看似是特地過來跟小女孩打招呼,實際上是借着打招呼跟嚴開瑞接觸。
小女孩很識相,回了鐘子玮老師一聲“Hi”之後,躲到了麻緒靈身後,嚴開瑞則擠出一個略顯尴尬的笑,回應了他。
鐘子玮老師于是十分順利地過渡到張開手擁抱嚴開瑞。
擁抱的兩個老友,一個光鮮亮麗卻有些小心翼翼,一個滄桑樸素卻帶着些微抗拒,割裂又荒謬,卻全然符合“大明星和普通人”的身份設定,而在更早的歲月裡,“普通人”才是“大明星”仰望的存在。
鐘子玮老師抱完又提出要約他們一家一起吃夜宵,卻被嚴開瑞婉拒,說明天一早要送Bonnie趕飛機,這次的老友見面,就如之前麻緒靈來客串演出那次見面一樣,匆匆結束。
麻緒靈背着吉他包,一手牽着小女孩Bonnie,一手跟嚴開瑞相牽,一起離開休息室。
這一幕讓我的八卦心起,他們一出門口,我就向辜安隅投去好奇的目光,畢竟他和他老師鐘子玮跟麻緒靈比較熟。
辜安隅看了不遠處的鐘子玮老師一眼,确認安全才給我發微信:麻緒靈說嚴開瑞是她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