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進入新年,我的劇基本拍完,還剩一部沒開機的《記憶島》,預定是過完年之後才正式開機,但我也沒有閑下來,又迅速投身于跨年晚會——隻是地方台,我沒到能上央視春晚的程度。
我得上台彈唱最近的短視頻平台熱曲——不是鐘子玮老師的歌,我倒是想表演他的歌,但地方台也覺得與其讓我一個流量翻唱他的歌,還不如就唱一首網紅口水歌,否則我唱岔劈了主辦方付了錢還得被他粉絲罵。
為此,我去腆着臉去找麻緒靈給我糾正指法,因為她是我的關系網中彈吉他彈得最好且正好有空的——明明她才适合帶着吉他上台,晚會卻邀請了我這個紙老虎。
辜安隅則參加完了研究生初試,報考的院校居然是上戲,被蘇嶼和溫芮狠狠嘲笑“戀愛腦”“腦子裡全是你那破對象”——客觀來說,确實戀愛腦,其實留在京城對他的發展更好,他老師鐘子玮在那兒,鐘子玮老師的人脈也在那兒。
但該說不說,我心底暗爽。
不過,辜安隅竟然沒有報作曲方向,而是報的音樂劇表演。
我問,你不會是跟Bonnie去看了一場《貓》就報了音樂劇吧?
他說,不,是因為我太奶。
我聚精會神,準備聽他講太奶托夢之類的故事。
但他隻說,我太奶當年是自治區話劇團主演。
我:呃,這有關系嗎?你太奶演話劇,你演音樂劇,她想給你加家族遺傳buff都不知道怎麼加吧,跨專業了都。
辜安隅向我展示他的腦回路:我想演舞台劇向她緻敬,但演話劇的話就磨煉不了唱功了……其實,也有看了《貓》的原因。
果然,責任全在《貓》方,要不是看了它,辜安隅這個流行歌手就不會轉戰美聲,選這條逆天之路了。
一想到辜安隅這個流行搖滾歌手以後居然要投身學院派,我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卧在暖氣片邊上的真貓妞妞抱起來使勁挼以洩憤。
它凄厲地“喵”了一聲,掙紮着跑了,它心裡估計在罵: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在經過辜安隅身邊的時候,繞着他的腿走了一圈,又溫柔地“喵”了一聲,走到門口蹲坐,示意辜安隅給它開門。
不知什麼時候起,這隻社恐貓居然喜歡上出門溜達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還下着雪,辜安隅給妞妞穿上了毛絨馬甲,戴上牽引繩,我們倆也穿上羽絨外套和同款針織帽,一起出門遛貓。
妞妞一出電梯就往綠化叢跑,貼着隻剩枯枝的灌木叢邊緣,豎着大尾巴眯着眼,迎着風雪走得霸氣側漏。
“31号晚上,我要帶妞妞去麻姐家蹭飯,邊吃邊等你的節目。”辜安隅突然轉過臉吸了吸鼻子對我說,他仿佛已經置身于那個場景,笑得露出虎牙。
我輕刮了一下他凍紅的鼻頭,說:“那到年初一的時候,我就守着廣c台的春節晚會等着看你咯。”
路燈見證下,我們在雪夜訂下了稀疏平常的約定。
到兌現約定的當天,我表演完,帶着琴接受完采訪,妝都沒來得及卸,就收到辜安隅發來的視頻。
他坐在麻緒靈家的餐桌前,桌上是正着冒煙的火鍋和吃得不剩幾個的火鍋食材,桌邊圍坐了一些跟他們一起做音樂的人,好幾個是熟面孔,餐桌上還放了個平闆,正直播着我這個台的跨年晚會,那個舞台布景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随後辜安隅又馬上給我發了張照片,是他比着剪刀手,跟平闆裡正彈唱的我的合照。
我拿着琴對着化妝間的鏡子自拍了一張,發給他看問他意見,得到“你泥裡打滾一圈出來都好看”的敷衍回答,我轉為選擇問秀秀。
秀秀可沒對我亂吹彩虹屁,認認真真的幫我把原圖剪切旋轉了一下重新構圖,又調高曝光值,然後才把手機還給我。
我把這張圖發到了社交賬戶上,配文案:“順利完成,感謝一切!”
秀秀第一時間拿起手機給我點了贊,突然她驚奇地說:“章哥,小辜老師發了跟你的合照。”
啊?這是在幹什麼?我的第一反應是,辜安隅是怕偏安易隅cp粉沒有素材都跑光了嗎?
我看向秀秀朝我遞來的手機,上面顯示,辜安隅發了條動态,圖片是剛才那張他跟平闆裡的我的“合照”,文案是:“同框了。”
他甚至替cp粉找好了嗑點。
但是下面的評論都是他粉絲在祝他元旦快樂和誇他寶寶貝貝哥哥好帥的,沒人注意到或者是刻意忽略了平闆裡的是我,跟他同框的是我……
我猶豫再三,點了贊。
秀秀忽然伸手向我:“看完了嗎章哥,我想用手機。”
我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我的手機,也沒管點贊這事,遞了回去。
在跨年的零點,我在保姆車上發了一條語音給辜安隅,很簡短:元旦快樂,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