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他一點都沒有爹樣,臉比他都嫩!
段安洛看出兒子不情願,貼心的說:“好孩子,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換個條件也不是不行。”
等穆少爺驚喜的表情爬上眉梢,段安洛才緩緩告訴他:“我跟老爺子拜把子,讓你父親認我做幹爹,你叫我祖父,也不是不行。”
穆清卓咬了咬牙,“不可能!”
他爸都死這麼多年了,他再混蛋也不能給老爸找個爹。
段安洛忍着笑,“傻小子,以後你就會知道,叫爹不虧。”
他說完,緩緩站起來,他已經累了,想休息一下。
管家看出他的疲憊,立馬過來扶了一把,“段先生,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再派人送您回去。”
首先,這是他們家繼承人新認的爹,穆家肯定要以客相待。
二是少爺剛醒,穆家也不敢放段安洛走,萬一有事,他要負責任。
段安洛也不拒絕,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幾位道友,學費交一下。”
一個銅鈴遞到身前,齊道長含笑的說:“雖然沒學會道友的法子,但也不能白看,這是我的學費。”
齊道長起了惜才的心思,這個銅鈴上的道家箴言是他親手刻的,在會場供了七七四十九天,本來是想送給小徒弟防身用的。
現在看來,送給段安洛更适合。
道家講究道法自然,他來這裡是天意,遇到段安洛是天意,段安洛需要這東西也是天意,送給段安洛,是順應天意。
至于徒弟,肯定和這東西緣分不夠。
道爺就是這麼随性!
其他人一看真拿東西,都雞賊的跑了。
段安洛也不強求,自然的接過銅鈴,“多謝。”
這東西有點小法力,他用不上,給小廢物用合适。
緊接着段安洛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草人,作為還禮,“西北不太平,關鍵時刻把血滴上去,能救你一命。”
齊道長下意識的接過來,這小草人也就十厘米長,紮得歪歪扭扭,胳膊和腿都分不出來,一端多出來個鹌鹑蛋大小的瘤,應該是頭。
看起來像是巫蠱娃娃一類的,一般來說,這都是心術不正的人用來害人的,沒想到還有人用巫蠱娃娃救人。
就是這手藝,嘿!
诶?不對,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去西北?他自己都不知道。
齊道長還想跟段安洛聊一會兒,一擡頭發現,段安洛已經走了,隻來得及看到他消瘦卻挺直的背影。
齊道長摸着剛蓄起來的小短胡,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罷了,有緣自會再見,嘿。”
待人都走了之後,穆清卓嚴肅的問:“爺爺,您有沒有覺得,段先生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老爺子看他這表情,自然跟着嚴肅起來,“誰?”
“當紅炸子雞,段鏡歌。”
“……辣子雞?你想吃辣子雞?你剛醒,你隻能喝粥。”
“大明星!特别火!他們都姓段,年齡也差不多,眼睛顔色也很像。”
老爺子擡了擡手,咬着牙捏緊了拳頭,要不是孫子剛醒,這巴掌絕對抽背上了。
“你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出去玩,你看看那些科學家、企業家、慈善家,那些為國為民作出貢獻的人,他們才是你該追的星!你這個年紀就要多學習!多進步!”
穆清卓不想惹爺爺生氣,趕緊陪笑,“我以後會學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二叔呢嗎?”
二叔從小就疼他,陪伴他的時間甚至比他父親還多,雖然對方年輕的時候不着調,做了錯事,在穆清卓心裡,二叔還是那個疼他的二叔,這麼多年陪伴出來的感情是改變不了的。
一說到這個,老爺子更生氣了,“那是你爸留下的家業,自然是你去接手。”
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人的命根子,穆老爺子卻不是。
他思想比較傳統,疼歸疼,寵歸寵,家族企業還是要傳給長子,長子過世就傳給長孫。
再說他小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清楚的很,混賬東西在外面養了個女人,還生了個孩子,被他知道後狠狠打了一頓,趕出了家門。
要不是老大走得早,家裡實在沒人了,連老二媳婦兒都原諒了他,陪着他一起來說情,他才不會讓他回來。
“你二叔家那個小峰也是個不成器的,你少跟他出去跑,否則我打斷你的腿!”他那個二兒媳婦兒就是太心軟,早些年流過一個孩子,對小峰就格外溺愛,養在外面那個野種比小峰大一歲,都被名牌大學特招了,穆小峰還在吃喝玩樂!他教育了這麼多次,就是不聽!
他年紀大了,累了,想管也管不動了。特别是最近,應該是被孫子的病給吓得,心緒不甯,睡着了就夢魇,還經常在睡夢中呼吸困難,醒了又查不出什麼,疲憊的厲害。
穆清卓看到爺爺現在的狀态,害怕了,“您别着急,我以後會好好學的,您别生氣了。”
段安洛躺在客房的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吸收到的負面氣息,正慢慢滋養他的身體,靈魂上的饑餓感沒有了,身上也不疼了。
這身體,有點意思。
就是不知道身體好了之後,玄門純淨的靈氣能不能遮住濃郁的邪氣,原身被追着殺的原因之一,就是渾身冒邪氣,一看就罪孽深重。
不過問題不大,隻要把敵人都打死,世界上就沒有敵人。
剛休息一會兒,管家來了,後面有人用小車推着一個籠子,裡面關着一隻半大的小狗。
管家忐忑的問:“段先生,您要的流浪狗找到了,時間太短,隻找到一隻被車撞了的,快死了,能用嗎?”
這小狗流浪不是一兩天了,瘦的皮包骨頭,肋骨的形狀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什麼血統混在一起的串串,渾身土黃色,帶着幾個黑色的斑點,兩隻眉毛往中間湊成一個倒八字,看起來醜萌醜萌的。
它後腿不自然的扭曲着,病痛加上饑餓,已經讓它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趴在籠子裡,瑟縮着,嘴邊還有未幹涸的血迹。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人的時候有無辜、有無助、有不解、有防備,但它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想表達什麼,最後隻剩下一聲痛苦的嗚咽,和本能的抽搐。
段安洛蹲下身看着它的慘狀,手指輕輕勾起它的下巴,語氣比跟人說話的時候要溫柔的多,“原來你也有想等的人啊,可惜,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過放心,你很快就有新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