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記得很清楚,因為糖葫蘆可酸可酸了。
江源收了劍,客氣地問:“大姐夫,要不要進來坐坐?”
李宗之早就聽韓臻說過,他那個小夥伴是個道士,有道士證的那種。之前李宗之不信這些,現在看來韓臻沒有吹牛,這小孩真有那種能力。
矮得跟豆沙包一樣,還挺厲害。
他一臉真摯地誇江源:“之前就聽韓臻誇你厲害,現在我見識到了。”
江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傻笑,他還差得遠呢,師祖說他小廢物來着。
“大姐夫,你是來找我師祖的吧?他現在累了,已經去睡了,他身體不好,被叫醒會發脾氣的。”
李宗之想到在老遠就能聽到的鬼叫聲,下意識地說:“不用叫,我明天再來。”
江源看他虛弱的樣子,恐怕回去就沒了,明天來不了了。
他客氣地把李宗之請進來,趕緊點了一支固魂香,讓他多吸點,不要客氣。
看他魂魄凝實了一點,江源想着讓他這麼幹等着,也不是辦法,到天亮還早呢,于是提議:“你要不要去看看韓臻?他在後面睡着了。”
李宗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也行,我去看看他。”
一分鐘後,客房響起一聲慘叫:“鬼啊!!!”
“噓,别叫,是我!”
“就是知道是你才害怕呀!”
“你小聲點兒!在别人家借宿還這麼吵,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韓臻快哭了:“你怎麼做鬼都要教育我?”
大姐夫嫌棄地捏了捏他的肚皮:“你怎麼胖那麼多?出去跑個五公裡!”
“不是啊姐夫,你活着的時候就練我,你死了還要練我。”韓臻用被子裹緊自己,他怎麼這麼慘啊!
李宗之催促道:“趕緊的,别廢話,我帶你一起跑。”
江源縮了縮脖子,幸虧他沒有姐夫。
第二天,段安洛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就看到牆角蹲着兩個人形蘑菇。
一個是被折騰一宿沒睡的韓臻。
他的龍傲天夢破碎了,他還是不适應能見鬼的日子,顯示被厲鬼的慘叫聲吓得精神恍惚,又被他大姐夫吓得神魂不穩,還要被大姐夫拉起來跑步,他整個人都快碎了。
另一個就是怕光的李宗之。
晚上的他吸了固魂香之後,精神了一點,白天陽光一照,他整個人都蔫兒了,躲在沒有光照的供桌底下,吸着江源點的香,他甚至不敢站起來,怕一站起來自己就散了。
段安洛這才想起來昨天忘記了什麼,他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昨天太困了,讓你等了一晚上。”
李宗之很有時間觀念:“沒有一晚上,隻有6個小時零17分鐘而已,小江給我點了香,我不累。”
段安洛點了點頭,心說不愧曾經當過兵的,等待的時間精确到分鐘。
他把挂在牆上的傘拿下來,撐開後對他說:“你先進去躲一會兒,我吃完飯就處理你的事。”
韓臻認識他手裡的東西,這不是噬魂幡嗎?他親眼看着做的。
韓臻瞬間沖過去,一把抓住段安洛的手,激動地說:“太爺爺,我姐夫罪不至死!他是為了我姐才沒去投胎的,您别收他呀!”
段安洛被逗笑了,“我沒有收他,隻是讓他進去養養魂,放心吧,昨天晚上它吃飽了,吐出來的能量能養魂。”
韓臻這才松口氣,他還以為段安洛要把他姐夫煉了。
把李宗之收進傘裡後,段安洛示意韓臻:“把你姐姐接過來。”
“我姐見到我姐夫怎麼辦?”
“讓你去接你就接,帶她到隔壁去。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因果,誰也無權替他們做決定。”
“我知道了。”韓臻從桌子上抓了一個包子,騎上小電車就去了。
此時,玄學會總部的頂層辦公室,在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旁,一張同樣氣派的真皮沙發上,一個年輕人正沉睡着。
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是常年修煉與自律雕琢出的完美傑作。肩寬窄腰,流暢的肌肉線條在沉睡放松的狀态下依然清晰可見。
那雙比例優越的長腿在沙發扶手上随意地搭着,長得有些無處安放。
更令人驚異的是,一條通體瑩白、足有水桶粗細的巨型白蟒,正溫順地盤踞成巨大的圈,把沙發剩餘的部分全占滿了,碩大的蛇頭就靠在他的腿邊。
一人一寵,竟在這肅穆的辦公室裡形成一種奇異而和諧的安眠畫面。
推門而入的人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在這裡睡覺,将聲音壓得極低,“會長,神廟的封印是人為破壞的。按古籍記載和之前長期的靈氣監測,那邪物身上的邪氣已經油盡燈枯,即便僥幸脫困,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内恢複到A級厲鬼的能力。我推斷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還有這個段安洛,看不出他是哪個門派的,總之,很強。”
會長聽完彙報,指尖在桌面上輕輕一點:“知道了,還有一件事,有人舉報城東碼頭今晚有非法玄物交易,你親自去查一下,小心點。”
“好。”那人領命,出去的時候路過沙發,無意間蹭到了睡覺的人的衣角。
門扉無聲合攏,沙發上,司蒼緩緩睜開眼,沒有絲毫剛睡醒的迷茫,“派人跟着他,别讓他死了。”
會長帶着一絲探究和不易察覺的關切:“你的氣運……當真一絲不剩了?”
司蒼坐了起來,白蟒主動爬到他背後,給他當靠背。
“不止沒了,還在反噬,越來越倒黴。”一個月前,他在家睡覺,夢中被人踹了一腳,自那之後,氣運全無,功德也沒了,各種倒黴的事接踵而至,現在甚至于别人碰到他就倒黴。
會長也跟着着急,“你要是出事,天下蒼生怎麼辦?”
司蒼嫌惡的皺了皺眉,“活着是幸,死了是命,關我什麼事?”
他端起桌上那隻溫潤的青瓷茶杯,指尖剛觸碰到溫熱的杯壁,“咔嚓”一聲,杯子發出細微卻無比清晰的脆響。
茶杯毫無征兆地斷成兩半,杯身掉在地上,司蒼的手裡隻剩下一個C形的杯子腿。
會長整個人都不好了,造了孽了!這是他新買的茶具,花了他一個季度的獎金!缺一個就不完美了!不、完、美、了!
“你趕緊去找個大師看看!看不好就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