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取名小雨和雨天沒什麼關系,而是從我的名字裡來的,雲聚成雨,雨是雲的弟弟,小雨是我的家人……”
閱讀的聲音停止于一聲冷哼,讀書筆記被重重地摔到常司的桌面。
“寫得不錯,隻是我橫看豎看,也沒辦法從‘常司’兩個字裡頭找出一個雲來,你什麼時候改的名?以後是不是得改口常司雲?還是常雲司?”
在歡樂的海洋裡,成雲絕望地捂住臉。
從此,“常司雲”成了語文課的固定笑話。
困意襲上大腦,蜂蜜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成雲揉了揉眼睛。
周日的晚自習考試是海中的傳統,但下周周三到周五是海城十四個中學的期中聯考,周考也取消了,給同學們自習。
成雲撐着腦袋,覺得也不是不能小睡一會兒,他坐在後面,很隐蔽,一打眼注意不到。
以防萬一,還是得更隐蔽一些。
“我們換個位置,你去我那兒抄吧。”成雲回頭,“我有些犯困,老胡來了喊我。”
“行行行!”常司手上不停,抱着幾本作業換了位置。
“嗨,班長。”入座時成雲看到低頭刷題的肖雲鶴,他臉上的傷口已經痊愈,光潔如新,半點不損帥氣臉龐。
Alpha的痊愈速度,羨慕。
寫字的動作頓住,肖遠鶴擡起頭,對上一雙彎彎的蜂蜜色眼睛。
成雲看上去沒有受到半分影響,他好像完全忘記昨天的事情,對肖遠鶴的态度和别人并沒太大差别,不僅沒有害怕,甚至多了幾分主動的親昵。
肖遠鶴:“晚上好。”
成雲一邊把常司的書往桌上堆,一邊随口跟肖遠鶴聊着,他的睫毛不斷眨動,蝶翼般撲閃。
成雲:“班長,你回去有沒有到醫院檢查?小心有什麼看不出來的内部傷。”
肖遠鶴:“醫生來看過,沒什麼事。”
一闆一眼的回答讓成雲彎起眼睛:“傷得最重的肯定是那個傻逼黃毛,不躺個十天半個月都說不過去。”
别說他和黃毛的仇,這混蛋平日就沒少帶着那些二世祖惹是生非,早就引得衆人不滿,這次肖遠鶴敲碎他的膝蓋,簡直是大快人心!
“但是我記得他家裡有點勢力,不會麻煩吧?”成雲擔憂地皺起眉。
這其實已經有些沒話找話了,肖遠鶴家世煊赫衆所周知,隻是他性格疏遠,不愛張揚,黃毛打肖遠鶴的主意,成雲都替僵屍感到失望。
“不是還剩一條嗎?”肖遠鶴淡淡道。
成雲睜大眼睛。
狂還是得看眼前人,聽聽這話,都讓人期待黃毛再傻逼了。
堆得高高的書堆擋住視線,成雲随手翻開幾本書,除了扉頁的名字,裡面全都是光溜溜的,跟開學發下來一個樣。
成雲點評:“二手市場的搶手貨。”
“他在抄你的作業嗎?”肖遠鶴問。
翻閱的動作停下,成雲擡頭:“怎麼了嗎?”
肖遠鶴一本正經:“你應該讓他自己寫,成績差也不能自暴自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從肖遠鶴嘴裡說出來就透着股古怪味兒。
成雲散漫道:“嗯嗯好的,下次我讓他自己寫。”他眉眼彎彎,“這次班長你就當沒看到呗,放我們一馬?”
肖遠鶴挪開眼:“好,我沒看到。”
可他這麼說了,成雲反而興味上來,他覺得肖遠鶴在他面前有些呆,沒有昨天揍混混時兇殘的氣勢,也不是旁人口中的矜貴公子,他又和肖遠鶴說了幾句話,直到實在受不了困意,才轉過身睡覺。
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夾着試卷翻動的聲音和細碎的耳語……聲音像隔了層水面一樣遙遠。
思維陷入半睡半醒的混沌。
有人把衣服搭在他身上,迷糊間,成雲拉起衣服,遮住眼睛,鼻尖萦繞着一股淡淡清香。
哪個牌子的洗衣液,怪好聞的。
前面的常司低着頭看漫畫,對後面的動靜一點兒不知道。
目睹一切的方程瞳孔地震。
如果我沒記錯,方程按着自己的額角,肖遠鶴有潔癖,不可能會把衣服給别人,就算是擔心同學着涼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肖遠鶴突然這麼關心成雲?
方程有些驚悚地想到,總不至于肖遠鶴也和其他人一樣,被成雲外表迷惑,喜歡上他了吧?
肖遠鶴那種人,雖然禮貌,骨子裡卻是冷漠的不可一世,成雲性格浪蕩不羁,喜歡他的男男女女如狂蜂浪蝶,他對誰都笑意盈盈。
兩人都是人氣旺盛的校草,但同學默認他們是兩路人,就像是兩顆繞着自己軌道運動的星星。
閃閃發光,互不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