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喝一口冰可樂降熱度，成雲鎮定下來：“擺正你的位置，現在親我是強吻，再多檢讨都沒用！”

烏沉的眼睛蓦然閃過一絲笑意，肖遠鶴點頭：“好，不親你。”

旋即抓起成雲拿着可樂的手，指腹劃過易拉罐紅色的瓶身，留下條水痕，他慢慢落下一吻，唇上傳來冰涼觸感。

成雲咬着薄紅的唇，卻沒把手抽回來：“你……紅牌警告，兩篇檢讨！”

肖遠鶴無辜：“我沒親你，我隻是嘴巴碰了可樂。”

成雲：“……”

詭計多端。

他們坐着吹了會兒風，喝完可樂，鈴聲響起。

成雲：“我不想回去。”

“抽煙吧。”肖遠鶴說，“我還沒試過，能教教我嗎？老師。”

臉上褪下的熱度再次卷土重來，成雲拿出一根香煙給他，低頭點火，他撥弄打火機，本來想給肖遠鶴也點上，看到他已經将煙含在嘴裡，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肖遠鶴眼睛猛然睜大。

男孩咬着煙，溫暖甜蜜的氣味靠過來，兩枚煙頭貼在一起，火星從一支緩慢跳躍到另一支上。

是煙吻。

他聽到過度的心跳，看到白色煙霧從兩片薄紅的唇中洩出，成雲垂着眼，煙霧氤氲中，眼睑的小痣輕輕顫動。

喜歡的心情被心髒一泵一泵運輸到全身。

成雲掀起眼皮，眨了眨眼。

扳回一局。

——

周末補習點還是在肖宅，成雲打車，停在小區門口，裡面進不去，剛巧常司家的車也來了，方程朝他招手，正好換車。

沿途他打量着别墅區風景，上次來的時候和走的時候都是晚上，沒仔細看，現在一看，總覺得有種遙遠的熟悉感。

“你不記得？你家在這兒啊。”常司突然道，原來成雲不小心說了出來。

成雲：“你不是才去過雲山苑嗎？”

雲山苑的房子空蕩蕩，成雲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到公寓了，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就連想見小雨的時候，都是讓蘭阿姨送到公寓，而不是自己過去。

常司啊了一聲：“你不知道嗎？我也是過來時聽我媽說的，你爸爸死後，雲阿姨才搬到雲山苑，你小時候是住在這兒的，不記得也正常，六七歲，就留了點印象吧，之後阿姨沒帶你來過嗎？”

成雲愣住，常司還在說些什麼，但他已經沒有去聽了。

成雲的英語補起來最簡單，肖遠鶴給他選了一本講語法的練習，定了每天的聽寫任務，還列了個英語電影單子。

三個人湊在一起看學霸開的藥方：“《哈利·波特》《精靈旅社》《瘋狂動物城》……”都是些輕松搞笑的片子。

常司頗有詫異：“我還以為他會推薦什麼迷失東京，海邊的曼徹斯頓，看個十分鐘就能睡着。”

成雲和方程齊刷刷看向他。

常司摸了摸下巴：“怎麼，突然發現我英俊帥氣。”

“不，”方程收回視線，“隻是有點驚訝。”

常司迷惑：“驚訝什麼？”

成雲：“驚訝你竟然能說海邊的曼徹斯頓。”

常司聳肩：“有什麼好驚訝的，這部片子确實不錯，我和我媽一起看的，刻闆印象要不得。”

成雲想起來，常司的媽媽蔣嫣是個十足十的文藝青年，喜歡穿白色麻裙，聽古典音樂，看晦澀的美洲文學。

其餘上課時間，肖遠鶴都在給常司梳理基礎，他過去的積累太薄弱，肖遠鶴拿初中課本讓他過大綱，方程底子牢固，隻需要構建起知識的體系。

他們上課時，成雲就在一旁寫周末作業。

每一科老師都說自己隻布置一點點，加起來足足三十多頁練習冊，還都是海中老師自己編的校本，小猿搜題都搜不出來。

因為覺得吵，他耳朵裡塞着耳機，一隻手寫字，另一隻手就玩着筆，推開筆蓋又扣上，不斷發出“咔哒”的聲音。

沒一會兒，常司一甩筆：“雲雲，你能不能别玩筆了，我要被吵死了。”

“啊？”成雲摘下耳機，從思考中抽出來，下意識怼回去，“很吵嗎，你不是還在說話嗎？”

方程碰了碰他：“是有點吵，小雲你帶着耳機沒聽到。”

連方程都這麼說，成雲瞬間不鬧了：“真的很吵嗎？”

“還好，”肖遠鶴說，接着站起來，從書櫃抽屜裡拿出來一個東西遞給成雲：“試試這個，解壓的。”

是一個黑色小骰子，五個面上設計了不同機關，齒輪、遙杆、滾珠還有開關，都是靜音的。

成雲眼前一亮，每一個都試了一遍，最後不斷撥動着開關的一面，“好玩的诶！”成雲很驚喜，“你在哪兒買的？我也想要。”

肖遠鶴：“你喜歡就好，淘寶買的，很便宜。”

常司頗有意外：“你竟然還用淘寶？還會說……便宜？”

空氣安靜一瞬，肖遠鶴神色冷淡：“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見他這副摸樣，常司也拉下臉，陰陽怪氣道，“大少爺不應該從頭到腳都定制，想要什麼東西就叫别人送過來嗎？”

此話一出，其餘兩人都向他投向驚訝的目光，常司擺不下臉色了：“看我幹嗎？”

成雲幽幽道：“你自己不就是大少爺嗎？”

“……”

常司：“……”

方程避開他的視線：“别看我，我沒錢，我窮得很。”

成雲指指點點：“你剛才還說不要刻闆印象，現在又對别人刻闆印象。”還是那種完全錯誤的刻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