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睜圓了眼睛:“他有什麼好嫉妒的?等等。”成雲很快轉過彎,“你吃醋?”
肖遠鶴下巴緊繃,輕點了一下頭。
成雲忍不住笑出來:“我都說了,常司喜歡方程,我和他是純粹父子情,你吃他的醋,怎麼?你是想做我爹,還是我兒子?”
說完,成雲踮起腳,惡趣味地湊到他耳邊:“想我叫你daddy?”
溫熱的呼吸撒在肖遠鶴耳邊,握住成雲的手猛地用力,他一手扣住成雲的後頸,向上用力,逼迫着男孩擡起頭。
“成雲。”肖遠鶴聲音喑啞,烏沉沉的瞳孔裡盛滿了濃烈的情愫,海洋翻湧着波濤,“不要亂玩,我對你存有欲望。”
肖遠鶴的眉頭皺着,神色嚴肅,說這話一本正經,如果不是那一瞬間爆發的海洋味出賣了他,這副樣子還真像個作風嚴肅的小古董。
成雲眨眼,嘴上說着“好哦”,但神色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成雲一直知道自己容貌出衆,多的是人因為他的臉愛慕他,有時候為了些方便,成雲用起這張臉來也是十分娴熟,但成雲并沒有因此多自得。
但當他發現這招對肖遠鶴也起作用的時候,他感到一種……滿足的愉悅。
這麼想他可真是惡劣。
成雲反思。
然後決定不做悔改。
被成雲這麼一招惹,肖遠鶴再多陰郁也消散了。
兩人牽着手,漫步街上,就像所有青春期早戀的小孩一樣,散發着黏糊糊的粉色氣泡。
——
肖遠鶴回到家時,朝客廳方向看了眼,客廳裡擺滿了紙箱和行李箱。
昨天,肖钰敲打了觀清,讓她回觀家,觀清要了一天時間修整,她才從地中海旅遊回來,帶回來的行李還沒拆,就被迫從肖宅離開。
這一室的紙箱,是觀清發洩的一種手段罷了。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觀清從樓上走下來,她的目光落在肖遠鶴身上,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種眼神肖遠鶴太熟悉了,從他記事起,觀清對他的感情就沒變過,不過是一如既往,十幾年如一日的厭惡。
當然,她對肖钰也是如此。
觀清撫了撫鬓邊的發絲:“去見你的小男朋友了嗎?”
女人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我聽說他還沒分化,缺乏信息素,過兩年分化了想必也是Beta。”
肖遠鶴眼神逐漸冷下。
觀清卻隻為自己刺激到肖遠鶴而開心:“别忘了你們家的規矩,隻有Alpha才能繼承家業,Alpha的夫人隻能是高匹配度的Omega。”
“肖遠鶴,”觀清頗有點幸災樂禍,她故作可惜道,“你和他沒可能。”
“觀清,”肖遠鶴開口了,“你說這些,是怨恨父親因為匹配度娶了你,還是怨恨他抛棄了觀瀾?”
觀清臉色一變,尖銳道:“閉嘴!”
肖遠鶴嗤笑,不再理會發怒的女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對所謂高匹配不置可否,畢竟,他那在外界眼中“天作之合”的“AO父母”,實際上是一對彼此厭惡的怨偶。
性别和匹配度無法決定一個人的感情。
肖遠鶴眼神穿過桌上的白玫瑰,白色花瓣在燈光下泛着瑩潤的光澤,讓他想起成雲靠近時,散發着芬芳的肌膚。
成雲站在燈下,鏡面反射出燈光,鏡子裡的男孩唇紅齒白,眼神迷蒙。
他翻出穩定劑,錫紙撕開的聲音格外清脆,成雲能感到自己的手在發抖,冰水包裹着藥片送入喉嚨,卻在半路反胃地嘔出。
成雲彎下腰,“哇——“地将水和藥都吐了出來。
心髒怦怦跳動,輸出的每一泵血液裹挾着信息素輸送到全身,酥麻和高熱從後頸處蔓延,最先受到沖擊的是大腦,混亂中,成雲又想起來失敗的第一次分化。
二次分化需要舒适安全的環境,經過信息素的一番改造,擁有嶄新的身體,但成雲初分化時,因為過度慌亂,他把冰塊倒入浴缸,包裹住自己,以自殺式的方法給高熱的身體降溫。
他想,隻要溫度降下去,就能推遲分化了。
——不能分化成Omega,成雲想,但身體裡的熱浪卻一次次襲來,和以往病理性的潮熱都不同,恍惚間,他仿佛嗅到了清甜的柑橘香。
橙色的、圓滾滾的柑橘,像是一輪太陽。
從高樓躍下的影子遮住了太陽,白色的裙擺高高舞起,“砰——”白花被染紅。
“他們匹配度很高,超過了九十五。”
“是天作之合啊!”
“節哀。”
……
“完成标記後的高匹配度AO情侶,将不再是兩個完整獨立的個體。”雲易的聲音很冷靜,“如果一方死去,另一方會因為标記,和過高的匹配度,不斷重複伴侶死去時的痛苦。”
雲易神色冰冷地說:“但是很可惜,我的姐姐,你的媽媽,不是死于高匹配度的結合,而是殉情。”
“她抛棄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