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皮笑肉不笑:“說人話。”
成雲:“好多人。”
沒有成年人約束,宴會簡直鬧翻天了,根本沒幾個人認真吃飯,同學故作成人地端着倒滿果汁和牛奶的高腳杯四處串桌,常司作為整場宴會的中心,沒吃兩口被拉到旁邊打遊戲,方程也抓走填三缺一。
成雲早上在常家就喝了碗生滾粥,不頂餓,此時沒去到處厮混,而是埋頭幹飯。
服務員上了道烤鴨,熱騰騰的脆皮上浮着金色油脂,盤子上擺着切絲的大蔥、黃瓜,還有面餅和醬料。
他卷了兩個餅就沒什麼耐心,空口嘗了片脆皮,便放棄這道菜,吃起邊上的蒜蓉波龍。
“嗒——”一隻戴着塑料手套的手将骨碟放在成雲面前,上面擺着兩個卷好的烤鴨卷。
肖遠鶴:“吃吧。”又卷起餅來。
餐桌上的其他人詫異地看着肖遠鶴的行動,這些人除了班裡的同學,還有幾個少爺小姐,他們知道肖遠鶴的背景,比起單純驚訝于兩人關系的學生,他們想得更多。
霎時,桌子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震驚又隐晦的眼神交流。
打破寂靜的是個突然的來客,來人大大方方坐到常司空置的位置,同桌上幾個少爺小姐打了招呼,他也認識肖遠鶴。
親切道:“哥,最近怎麼都不見出來玩,我那兒最近新來了幾個美人,性子烈得很,還想看看你的技術呢。”
成雲:“……?”
用餐的筷子停了下來,成雲探過頭,看到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開口卻喊比他小一兩歲的肖遠鶴為哥。
成雲揚了揚下巴:“肖遠鶴,他是誰?”
那人視線一轉落在成雲身上,眼中劃過一絲驚豔:“诶——這兒竟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弟弟,你是肖遠鶴的同學?不得了啊,你還有這麼好看的同學,早說我也去一中讀了,這多養眼。诶——算了,我去肯定走捐錢的路子,和弟弟不在一個班呀。”
成雲撲哧笑出來:“你這人怪有意思的,怎麼叫肖遠鶴哥,就叫我弟弟,我和他不僅是同學,還是同歲,你能叫聲哥給我聽聽嗎?”
他從善如流:“好啊,漂亮哥哥。”
成雲這下笑得更厲害了。
肖遠鶴這才介紹道:“汪海波,家裡做馬業生意的。”頓了頓,他繼續道,“他說的美人是馬,你想騎馬嗎?改天我們一起去玩。”
汪海波意味深長:“解釋這麼仔細啊——”
成雲意識到肖遠鶴被調侃了,不禁感慨汪海波的敏銳:“周末沒什麼時間,等放假吧。”
肖遠鶴輕笑:“好。”
汪海波社交手腕高超,沒多久就活躍起氣氛,本來就是少年人,聊聊吃喝,平時玩的遊戲,很快就拉近了距離。
宴至尾聲,自然少不了生日蛋糕,蔣嫣頗具前瞻地準備了切塊蛋糕,阻止了可能發生的蛋糕大戰。
成雲盯着眼前的蛋糕,突然用指尖輕抿一點,抹在身邊人的臉上,猝不及防被偷襲,肖遠鶴地看向他,男孩笑容熱烈,一雙蜂蜜色眼睛彎成月牙。
“想不想報複回來?”成雲湊近了他,肖遠鶴喉嚨上下滾動,他感到目眩神迷,甚至隐隐嗅到那股清新的果香。
“成雲,你在做什麼呢?”方程打完牌回來,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氛圍,拉開椅子坐到成雲旁邊,視線從桌邊一圈人的臉上掃過,懷疑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出乎意料的事。
他心緒複雜,真是兒大不由娘,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在朋友眼前搞地下戀情,在别人面前就沒藏住。
成雲笑嘻嘻地舉起沾着奶油的手指,飛快朝方程臉上抹去。
被偷襲的方程:“……”
他掃了眼臉上同樣有奶油,但看上去心情不錯的肖遠鶴:“……”是不是隻有他還記得這人有個潔癖的設定?
肖遠鶴抓過成雲的手,替他擦掉上面的奶油,他忍住親吻指尖的欲望,隻是沉默地捏了捏手指骨節間的軟肉。
常司在另一邊喊他們去樓上的KTV間,隔着大老遠挨個點幾人的名字。
方程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仿佛死了一樣,渾身散發着我不認識他的氣息,可常司卻以為他沒聽到,又着重喊了幾聲。
成雲默默地壓低帽檐,站起來,拉着肖遠鶴以最快速度從最近的門離開。
出了門,成雲松開手,被肖遠鶴迅速牽回來。
肖遠鶴摘下他的帽子,好讓兩人視線間的阻隔消失,大海翻起洶湧的波濤,濕潤腥鹹的海洋氣味如波浪,朝人拍過來,可偏偏落在身上的時候又輕容起來,這味道像風暴一樣迅猛,成雲想忽視都做不到。
他湊近了肖遠鶴,小狗一樣,鼻子一皺一皺地嗅着這股好聞的氣味。
成雲仰起臉:“肖遠鶴,你香水灑了?”
肖遠鶴渾身僵硬,他非常确定自己尚未分化成完整的Alpha,成雲的手已經在向下摸了,要從褲袋裡掏出壞掉的香水瓶。
“成雲。”肖遠鶴無奈地抓住他作亂的手,“這是我的信息素。”
成雲:“……”
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