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想通紅着臉：“哦哦……好，那你有需要可以喊我。”

“好的，謝謝。”成雲散漫地應道，目光瞥到回來的肖遠鶴，“肖遠鶴，來幫我搬東西。”

聞言，肖遠鶴看過來。

他蹲下，捏住成雲腳踝，從書箱邊放下，輕松地抱起書箱。

他微微低頭，對成雲說：“走吧。”

成雲跳下來，拿走箱子最上面歪歪斜斜的書：“晚上吃什麼？把東西放回去後再去吃飯吧。”

肖遠鶴點頭：“好，你可以在路上點餐。”

林想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猛地想起那個删掉的“英雄救美”帖。

帖子主樓發的是校内二世祖小幫派被警察帶走的錄像，看完主樓的同學群情激憤，紛紛罵起小混混們。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讨論起将這群人教訓了一頓的肖遠鶴，連帶着被他救下的成雲。

幾百樓後，突然有人發了條“感覺他倆蠻配的，都成績好長得好，還有英雄救美的緣分”。

而後風向徹底混亂，更多人聊起兩人的關系，甚至有人信誓旦旦說看到兩人晚自習下課後在操場牽手散步。

成雲請假的那幾天，正是帖子發酵的時候，林想甚至聽到班裡的Omega同學在課間讨論這事。

直到有人留言讓他們别再讨論這件事：“老大們，你們聊這個考慮過當事人的感情嗎？他倆沒談，這就是造謠，他們要真談了，不怕胖大海看到帖子把人喊辦公室去？”

後續以樓主删帖結束。

林想也曾以為帖子裡的是謠言，直到此時。

馬路邊，肖遠鶴把書箱放進後備廂，成雲站在一旁，把手裡的書遞給他，放完書後，兩人坐到車後。

調成屏蔽模式的隐私玻璃緩緩升起。

肖遠鶴：“假期有安排嗎？”

成雲：“有。”

成雲看向他：“之前，我和你說要告訴你一件事。”

肖遠鶴：“是你請假去做的那件事情嗎？”

成雲點頭：“我會告訴你。”

直到拿到報告坐在白醫生面前，成雲都是這麼想的。

白醫生看完檢查後，問了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快期末考試了？”

這問題讓人莫名其妙，成雲疑惑地點了點頭：“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考試了。”

白醫生問了第二個問題：“你請假方便嗎？”

成雲心裡湧上莫名的惶恐：“為什麼要請假？我的病情惡化了嗎？”

“不是。”白醫生笑着，他的話如落雷在成雲耳邊炸開，“你要好了，快的話下個月就要分化了，分化前記得請半個月的假，你的腺體很脆弱，僅依靠藥物治療就康複非常不可思議。

“這次分化不能再出意外了，否則你的身體會垮掉的。”

離開診室時，成雲路過一個帶着看病的媽媽，女人見到成雲，臉上閃過驚歎的神色。

成雲移開視線，低頭看向手中的藥單，白醫生要他買些測試盒，每天檢查信息素水平，當測試的結果靠近紅線時，就得住院了。

“撕拉——”清脆的撕裂聲響起，兩聲，白色的紙片飄進垃圾桶。

成雲本想回到公寓，給自己打上一針烈性穩定劑，可是行到途中，他叫停了司機，去了綠水邊。

他爬上橡樹，天氣很熱，可橡樹枝繁葉茂遮住了陽光。

成雲戴着耳機坐在樹上，紅色的耳機線連着手機，電量化作歌聲，機器将電量以另類的形式注入人體，從這種角度想，人體也可以是機器。

他點開通訊錄，屬于雲易的那串數字布滿了一頁又一頁，點開來，每一個都是已取消通話。

很偶爾的時候，成雲會恨她，恨她們。

可是那恨意短到聽不完一首歌。

如果他分化成Omega，雲易會感到失望嗎？成雲翻着報告想。

他知道雲易一直将雲容的死歸罪于第二性别，和第二性别獨有的高匹配度的AO标記，哪怕她在雲容的墓碑前說，雲容抛棄了他們，是因為她愛自己死去的丈夫勝過活着的家人。

可除了那一次，她最常說的是“如果雲容不是Omega就好了”。

雲易也不希望成雲分化成Omega，所以當成雲告訴她，自己患了信息素缺乏症，二次分化會延遲時，她潛意識選擇了相信，并再也沒有多做過問。

哪怕她主攻的就是第二性激素研究。

電量告急的時候，他撥打了另一個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