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王利園時,來珺的目光又嚴肅了幾分,關心道:“所長,我上次缺考,對您有什麼影響嗎?”
見她突然鄭重其事,王利園倒笑了起來:“沒影響的,那邊甯老師也沒說什麼,就問了一下你的情況。”
她說得輕松,但來珺心裡知道,這事并不輕松,不然她不會專程跑到四樓,專程把她叫到辦公室,還專程通知她,确保她重視起來。
見她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王利園又解釋了一遍:“你放心,總研所沒有追究的意思,你畢業之前不是在那裡實習過嘛,估計高所長對你印象不錯,所以特定打電話問了一下。”
“哦,那我謝謝他的關心了。”
來珺面無表情,态度冰涼,絲毫沒有要感謝的意思——這突然打電話問,不是關心,是驚吓。
王利園就喜歡她這副愛搭不理,對權威人士不以為然的死樣子,笑得更開心了,嘴邊的笑紋都折出了朵花。
“對了,我聽陳主任說,你對保潔工作要求特殊,這次新招的保潔員,你對她還滿意嗎?”
來珺眉眼平展,唇角好歹往上一翹,露出了淺淡的微笑:“非常滿意。”
……
回到四樓之後,來珺發現白木青就在她辦公室裡,樣子還做得挺像,正拿着毛巾擦擦洗洗,擦完後再消一遍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辦公室升級成了手術室,要做無菌處理。
來珺站在桌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針對她剛才的表現,誇了一句:“剛剛你反應還挺快。”
白木青側身對着她,手裡不停:“那當然,你提前跟我說過的,不能讓别人看出毛病,我記着呢!”
來珺抿了抿嘴,忽然覺得這位白大師,除了喜歡忽悠人之外,也有靠譜的一面。
剛剛她離開時,白木青看起來有點擔心,但此刻見她回來,也沒問是什麼事兒,就專心緻志做着衛生,立志于将辦公室打掃得纖塵不染。
來珺便由着她忙活,她坐了下來,自顧自地辦公,兩個人各司其職,互不打擾。
可是沒一會兒,白木青似乎挺高興,擦櫃子時,哼起了小曲,調子歡快異常,配個唢呐伴奏,就能去迎親了。
來珺就在旁邊坐着,還以為出現了幻聽,聽了一會兒,确定是從她嘴裡發出的,當場質問道:“你為什麼那麼高興?”
她一個做老闆的,都沒那麼高興,底下的打工仔,居然高興得發出了銀鈴般的歌聲?
是她這個老闆當得不夠格嗎?
白木青唇角挂着笑意,略微有些羞澀:“我感覺到有點小幸福。”
“幸福什麼?”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後門,有一種被人偏愛的感覺!”
來珺聽完,足足愣了半晌,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讓你走後門進來當保潔阿姨,你确定這是偏愛?
不過這話她終究是沒講,怕傷了白某人的心,于是轉了個話題:“咨詢室擦幹淨了嗎?”
“幹淨了,那時鐘被我擦得很反光,你進去的時候注意不要直視,怕閃着眼睛。”
來珺一頓,琢磨着,咨詢時不方便看手機,她要是不能直視時鐘,那難不成得捂着眼,從指縫裡偷偷看?
聽她這麼一說,來珺站起身,想去咨詢室看看效果,結果在咨詢室門口,正好撞見郝岸出來——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最後來珺站住不動,看他到底要怎麼樣。
不過她一站定,郝岸也不動了,兩人對視起來,來珺這才發現,他的狀态不太正常。
郝岸此刻的神色,有點火燒眉毛的意思,見了她,瞬間松了口氣:“珺子呀,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想直接叫救護車了!”
這幾天來珺連連碰上急事,都習慣了,雙臂一抱,無所畏懼,“說吧,又出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