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前幾天剛替他慶祝進入公司四周年”
“竟然這麼快就能出道,厲害。”
“那是成昊粉絲多啊,這裡面有幾個人能有他那麼多粉絲,那些進入公司7,8年的人估計這輩子都沒出道的希望了,唉,可憐啊!”
說這話的人可能隻是唏噓,感慨一下,更或是自嘲,可這話鑽進松知耳朵裡就變了味,他向來驕傲,從來沒有在哪方面敗過,隻有成團出道這個夢想。
說實話當時看到洛北沒自信的模樣,他也曾經反省過自己是不是也不行,隻不過他把想法隐藏,若是他也這樣想,那他們真的就沒有希望了。
可現在聽到這種話,不甘的想法一下子被點燃,他朝那人嚷道:“你說誰呢你,當7年練習生怎麼就出不了道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那人莫名其妙突然被吼,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火氣騰地上來:“我就說你怎麼了,别人四年就出道了,你們啊,别說七年,十年都出不了道,隻有給前輩們當伴舞的份,趁早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别在這丢人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說話越來越沖,洛北一隻手拉着松知,一隻手抵着那人,正分身乏術的時候,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宮南一拳打在那人的臉上,低吼:“我們願意丢人,十年,二十年,成不了團,出不了道,我們也願意!”
少年們正是脾氣火爆,一點就着的年紀,這下好了,你敢打我朋友,這口氣怎麼能咽的下去,那人抓着宮南的衣領,上去就是一拳。
見宮南被打,洛北和松知一左一右沖上去,對着那人擡腳踹他一個狗吃屎,他的朋友們見狀蜂擁而上。
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牽連的人越來越多,眼看着從兩個人打架變成了幾十人,一些膽小怕事的趕緊往外擠,免得牽連自己,順便出去找佟開明,畢竟還是不要出事的好。
等佟開明領着保安回來的時候,洛北、宮南和松知三人已是鼻青臉腫,衛衣皺皺巴巴地,帽衫帶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旁邊的人更慘,鼻血流進了嘴裡,白色的T恤上兩個大腳印,一個賽一個的黑,好好的白衣服生生成了獨一無二的限量款。
“住,住手!”佟開明跑得有些喘,上氣不接下氣地拉着離他最近的成昊問,“怎麼回事?”
成昊不敢說是因為自己這幫人才打了起來,要是讓董事長知道自己剛加入Fiers出道就惹事,那還不奪了自己出道名額。
他年紀稍小,似乎被打架的場景吓到了,瑟縮着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啊,大家當時正聊天呢,宮南突然生氣打了成昊一拳,然後胥子甯看不過就打了回去,洛北和松知他們兩個也沖上來,最後大家就都打起來了……”
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明明上一秒還在誇自己,下一秒自己周圍打成了一片,自己也挨了好幾下胳膊肘,現在肋骨還疼着呢。
因為心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佟開明聽到宮南和松知兩個人的名字後面就聽不清了,不過他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原因,年輕人争強好勝嘛。
佟開明氣喘勻了,聲音嚴厲:“洛北,宮南,松知,你們三個跟我來一下,其他人都給我留下來訓練,什麼時候衣服濕透了才能走,Fiers去找李經理,他會給你們安排經紀人。”
能夠從一個默默無名的經紀人做到CYL的超娛樂董事長,佟開明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見識了太多事情,他以為現在的小孩子比他那時候可幸福多了。
他指了指沙發讓三個人坐下,然後接了三杯熱水放在三人面前,面容和藹地問:“疼不疼啊?”
洛北三人又是羞愧又是害怕,不敢回答也不敢擡眼瞧他,垂着腦袋,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恨不能給自己盯出個隐身技能,在這裡消失。
佟開明給自己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開了口:“胥子甯身上的腳印是誰踹的啊?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怎麼,打人有力氣,開口說話就沒力氣了是嗎?”
“不是”,宮南三人連連搖頭否認,“是我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佟開明沒有繼續指責他們,反而态度一轉,語氣溫和地像三個人的家長,“你們來公司很長時間了吧,我沒記錯的話快7年了?”
三人再次垂下頭,等着挨訓。
“你們三個進公司的時候,練習生不像現在這麼多,好像不到100人吧,你們也看到了那些沒能出道的人已經走的走,轉行的轉行,那些人裡留下的還不到20個。”佟開明上半身前傾,離得三個人更近,近得讓宮南注意到了他花白的鬓角。
“我知道能留下的都不容易,你們心裡都懷揣着夢想才堅持到了今天,我也從沒想過要放棄你們,但娛樂圈是很殘酷的,我現在放你們進去那是把你們往火坑裡送,你們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想要對你們每個人負責啊!”
不知不覺間杯子裡的水早已沒了熱氣變成了涼水,宮南喉嚨發幹,顫抖着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涼氣直逼心口。
“明總,我們明白。”他說,
“明白就好,你們還年輕,年輕人多吃點苦有好處,還有你們也是那些新人的前輩了,要給他們起個榜樣,知道嗎?”佟開明将剩下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裡,雙手撐着膝蓋站起身,“行了,Fiers剛出道,公司最近會給他們安排節目,到時候你們也跟着露露臉,獲得些人氣。”
宮南拽着一臉懵的洛北和松知起來,連忙說:“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攪您,那明總我們就先走了。”
佟開明沖他們擺了擺手,倒掉了剩下兩杯涼水。
洛北和松知茫然地跟在宮南身後,不懂佟開明為什麼隻字未提懲罰他們的事,隻說教了一番便放他們走。
洛北眨了眨眼:“我們,沒事了?”
松知向上推了推眼鏡:“明總最後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們給Fiers伴舞?”
嗓子裡的辛辣久久不去,宮南忍不住低咳一聲:“如果,我是說如果過了十年,二十年我們仍沒有出道,你們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