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了幾個Fires的鏡頭後,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下來,劇組放了晚飯,石勉和牧盼匆匆吃幾口,放下飯盒直沖攝影棚外走去。
宮南三人對視一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吃着晚飯,等三人都吃完了,洛北放下筷子,面帶狡黠:“走,看看去呀。”
下午的涼亭本就人煙稀少,到了夜晚更是變得凄冷孤寂,稀疏的枝頭上站着幾隻烏鴉,松知忽然有感而發:“古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松知,這個時候你别背這種詩行嗎?聽着怪瘆人的。“洛北将衣服拉鍊拉到頭,下巴縮進領口裡,不滿地吐槽說,
當地一聲,洛北的下半張臉沒入衣服裡。
“這是小令,不是詩,你給我好好記着,還有你。”松知教訓說,
宮南被洛北牽連遭受無妄之災,但想想自己那83分的語文成績哪裡有底氣回嘴,隻得連連稱是。
松知最近一次語文考試考了滿分,也不知道這個變态怎麼寫的作文。
“你們說是諸葛亮厲害還是蔺相如更厲害?“洛北揉着腦袋,沒頭沒腦地冒出來這麼一句。
宮南自然地接過話:“我認為是諸葛亮,空城計、草船借箭等等,計謀、權術于他不過是手到擒來,蔺相如的完璧歸趙對比下來不過是蝼蟻對大象,沒有可比性。”
一陣冷風吹過,哀嚎聲借着冷風斷斷續續襲來,宮南三人不緊不慢地邊走邊聊。
“我看未必。”松知隴了攏衣服,“三國時期,諸國林立,英雄豪傑數不勝數,是個人都敢稱王,諸葛亮有看破時事,制定戰術之能,然蔺相如生于趙國,彼時秦國是大國,其他小國隻能依附于他,如此局勢下,蔺相如獨自一人前往秦國,有以一人抵萬人之勇,毫不畏懼強權,有将和氏璧完整帶回來之才,這份膽氣和才智怎能說不厲害,”
松知說得人血脈贲張,這幾日的委屈憋悶被他的熱情燒了個幹淨。
“所以說有大智慧的人向來是靠智慧解決問題,你們說我說的對嗎?”洛北眉眼彎彎,笑容似陽光般溫暖和煦,然而在他對面的人看來,那笑容分明是挑釁。
“當然,不過我們自是比不上諸葛亮、蔺相如,所以也略微懂些拳腳。”宮南轉動着脖子和手腕,那模樣與校外的小混混一樣痞氣十足。
“去去去,到别地方溜達去,别找揍啊!”胥子甯一腳踹在石勉肚子上,手指指着宮南,警告他,“下午沒揍疼你是吧,我TM告訴你,别在我眼前嚣張,小心小爺我揍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高思宇知道下午那場戲幸虧有許文迪在旁邊幫襯,否則挨揍的便是他們五個人,他攔住胥子甯,嘴角帶笑:“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大家都是CYL的人,别鬧得不愉快讓明總難看,你們不就是想要這兩個人嗎,我們放了他們就是。”
這人變臉比川劇變臉還快,仿佛中午放狠話和此時求饒的不是一個人。
高思宇攔下Fires的其他四人,卻沒讓石勉和牧盼離開,果然渾身上下全都是心眼子。
“他們不敢動手,你怕他們做什麼!”胥子甯眼睛向上長,像是宮南這種沒名氣、沒價值的小人物入不了他的眼,他隻知道宮南不僅主動讓出亭子,甚至下午拍戲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根本沒膽子招惹他們。
他掙脫開高思宇的手,走上前直接對準宮南的臉來一拳。
拳頭似脫缰的野馬,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拐了個彎被宮南壓在後背上動彈不得,胥子甯疼得哎呦直叫喚。
洛北嫌吵,捂着一側耳朵說:“老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這種會叫的狗腿子以後還是少放出來丢人的好。”
“我錯了我錯了,疼疼疼,成昊救我!”胥子甯邊求饒邊喊救命。
成昊雖然瞧不起胥子甯,但洛北都說了那是他的狗,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勉強開了金口:“二換一,你們賺了,放了他吧。”
宮南松開手,向前推了一把胥子甯,胥子甯一個踉跄,差點臉朝地栽倒下去,剛站穩還沒開罵就見Fires其他四人走了,他連忙跟在後面,一溜煙地跑遠。
松知突然叫住了成昊:“成昊,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不能吃辣’,這是我在你們的演唱會對你說的話。”
“有……”,病字沒說出口,成昊收住了口,“你什麼意思?”
成昊哪裡還記得演唱會的事,對于他來說那隻不過是剛出道時的污點,早就被他用通稿洗幹淨了,但松知突然來這麼一句,總不會是想請他吃飯吧?
松知的小虎牙微微露頭,像一隻奶兇奶兇的小老虎,不過他這隻老虎可是會咬人的:“我這個人非常記仇,尤其是得罪過我的人,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我必須回想一下,那人是誰,是怎麼欺辱我的。”
“有病。”成昊扁了扁嘴,原來不是讨好他,他擡腿便要走。
松知不緊不慢來了一句:“你為什麼今天晚上會出現在這裡,大家都心知肚明,放心,收拾你隻不過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