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玄宅就忙碌了起來,和每個中國家庭一樣,一早就要準備貼春聯,玄母岑慧珍更是早早起來安排過年的事宜,她是位儀态端莊的女士,年過花甲身材仍然高挑勻稱,搭配做工考究的中式刺繡套裙,優雅美麗。
“佩蘭,你去看看廚房,今天玄程回來,讓廚房多做幾道他喜歡的菜。”
“好的夫人”,一位圓臉大眼的婦人應聲,正要擡步過去,又聽岑慧珍追問。
“房間都收拾好了吧,今天有重要客人要留宿。”
“都收拾好了太太,您放心吧。”
客廳裡,玄父看似正在專心看報紙,實則聽着屋裡的動靜,嘴裡嘟囔:“什麼陣仗啊,臭小子回來了而已……”
岑慧珍恰好坐到他對面,柔聲道:“啟銘,說好了,今天要好好過年,玄程好不容易帶人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幾天唠叨的我都耳朵起繭,”玄啟銘連忙拉高報紙,一副拒絕再聽的樣子。
岑慧珍拿自己丈夫沒有辦法,她一直都是溫柔賢惠的個性,玄啟明個性強硬,年輕時候就是個說一不二的大家長,這幾年身體不好退下來了,她倒是也能磨一磨他,十次裡也有三四次說的動他,在對待孩子的教育上,她以前也沒什麼話語權,好在女兒兒子的個性不完全像玄啟明,她也知道在商場拼殺需要的就是玄式教育,但是看着女兒離婚後一心撲在事業上,看着兒子壓抑自己郁郁寡歡這麼多年,她下決心也要為她的一雙兒女多打算打算,人活一輩子,到老了才發現,其實開心才最重要。
樓上傳來噔噔噔的足音,并伴随着孩童清脆的聲音,“外公外婆!新年快樂!”是玄熙的兒子玄睿澤,昨天玄熙就帶着兒子回到了玄宅。
玄熙随後也從樓上下來,坐到客廳裡,對父母打招呼,“爸,媽,早,新年快樂!”
“唉,乖孫,慢點走,過來外婆這”,岑慧珍沖小孫子招呼道,壯實的小男孩墩墩的小跑來了過,依偎在玄母身邊。
玄啟銘對着女兒兒子嚴厲,對小外孫可舍不得,中國家庭經常出現的隔輩親現象總是無法解釋清的。
“過來姥爺看看,哎呀又長個了,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摸着玄睿澤肉實的小胳膊,玄啟銘顯然非常滿意,看這孩子長得多好啊!“廚房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今年過年多吃點,一會姥爺給你大紅包!”
“謝謝姥爺!”玄睿澤顯然對吃和紅包都很感興趣。
一旁的玄熙聽了,說道:“爸,體檢時候醫生說睿澤有點偏重了,正常吃飯就好。”轉頭對玄睿澤說:“睿澤,不要吃太多知道嗎?吃八分飽就行了,零食也要少吃。”
玄睿澤顯然很聽媽媽的話,“睿澤知道,康醫生有和睿澤說了。”
玄啟銘聽着就有點不高興,半職業不看了,“什麼康醫生,王醫生,現在這些西醫懂什麼,小孩子壯壯的才健康,什麼标準體重,以前哪興這個,睿澤别聽你媽的,咱們愛吃什麼吃什麼!”
玄熙無趣的閉了嘴,想了下,反正過年,就随他吧,日常再控制就行,睿澤是個聽話的孩子,很講道理。
“外婆,今天舅舅帶舅媽回來過年是嗎?”玄睿澤很親玄程,他聽到大人說,家裡做事的嬸嬸聊天也在說,“玄程少爺帶對象回家”,在小朋友的樸實世界觀裡,舅舅的對象,就是舅媽,他同學也都這麼說。
“睿澤,不可以叫舅媽,要叫叔叔知道嗎,叔叔姓吳,一會兒你見到他就叫他吳叔叔吧。”玄熙在一邊糾正。
玄啟銘在一旁聽了直運氣,實在無語,又拿起了報紙看。
岑慧珍在一旁慢慢喝了口茶,掩去了嘴邊的笑意。
玄睿澤雖然有點迷糊,但是他能理清,别人的舅媽是女的,所以叫舅媽,我的舅媽是男的,所以要叫叔叔,那為什麼不叫舅爸,呃,感覺怪怪的……所以他還是乖乖答應道:“好的!”
C市離B市距離不近,他們兩個昨天傍晚飛機落地,就先去了玄程自己的公寓住,吳奕一般換了陌生地方總是睡不好覺,這次可能因為玄程一直陪着他,他也沒什麼不适應,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還有點迷糊,房間光線很暗,能聽到外面清脆的鳥叫聲,摸到手機一看七點一刻。
玄程也跟着醒了過來,翻身過來抱着吳奕,在年三十的清晨,接了個淺淺的早安吻。
今天過年,兩人不好太遲,就早早起了床收拾。
玄宅坐落在B市最核心的地段,規模沒有想象中那麼誇張,但是看得出底蘊豐厚,雕梁畫棟,古樸大氣,吳奕曾經見過有錢人把宅邸建的像皇宮一樣金碧輝煌的,而這裡完全不同,這讓他覺得比起擁有誇張表象的家庭,這樣的人家更難得,也更不好接觸。
第一次上門,吳奕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打鼓的,玄程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局促,臨進門,抓住吳奕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安慰道,“我一直陪着你,放輕松好不好?”
吳奕回握了下玄程的手,輕輕點了下頭,他總能感受到玄程的細心和愛護,也一直為之感動,兩個人就這麼手牽着手進了家門。
首先跑過來的就是一個小胖男孩兒。“舅舅舅舅!!”玄睿澤高興的喊着,但是半途意識到有吳奕這個不認識的人在,就刹住了小腳步,走到跟前,仰頭看着兩人,開口喚人“舅舅”,又看看吳奕,想起媽媽說的話,歪着頭喚道,“吳叔叔?”
吳奕被他可愛的樣子逗笑了,俯下身,“你好呀,睿澤!”比起在照片裡看到這位小朋友的樣子,他顯然又長大了點。
玄睿澤小朋友決定喜歡這個吳叔叔了,因為他笑起來很好看,人也很溫柔的樣子,身上還香香的。
玄程領着吳奕和家裡人一一打過招呼,看起來對彼此的第一印象都還不錯。